滄瀾曲【全足本】-12

  第三十三章辛酸往事

我出生在大武王朝四大豪门之一的李家,小的时候,李家权势滔天,掌控着
大武王朝的朝政,因为,我娘就是当今皇帝的亲妹妹,无论是在权势上、还是实
力上,李家都在四大豪门里面一枝独秀,令其他三家望其项背。

我父亲李元秀,是这代的李家家主,人如其名,父亲是个很文弱的人,看起
来很像个弱不经风的书生,不过在武功方面,他却是整个李家中最厉害的一人,
就连平日里好勇斗狠的二叔李元阳、三叔李元霸都非常佩服父亲,所以尽管父亲
的性格懦弱,不爱说话,但在这以强者为尊的时代,他依旧得到了李家上下的尊
敬和拥戴。

事情的变化发生在我娘嫁进家门以后。

我并不是爹爹的长子,我上面还有个长我两岁的大哥,李家的独门绝学聚元
指,每代只有长子才能习得,所以我有时候还是非常嫉妒大哥的,嫉妒他可以学
得这威力无穷的聚元指。不过平心而论,大哥对我是相当不错的,除了聚元指因
为爹爹的严令而无法私自传授给我外,其余的任何东西,他都是和我分享的。大
哥的母亲我叫做大娘,不过我从来没见过她,据说大娘在生大哥的时候去世了,
连大哥自己也没见过大娘。

娘嫁入李家后,第二年上生下了我,到这个时候,李家实际上的主人已经异
了位,娘是天下四大宗师的武冲的最小的妹妹,最得到他哥哥的疼爱,所以娘武
功之高,甚至强过了我爹,就连素来看不起女人的二叔、三叔也服得五体投地,
被管教得老老实实。

不过娘却非常不喜欢大哥,什么原因我也不太清楚,直到有一天我不小心听
到了他们的吵架。

爹娘所住的比翼轩是个独立的院落,那里几乎就等同于是李家内的禁区,就
连二叔、三叔要进去的时候,也要事先征得我娘的同意。不过这些条条框框对于
我是无效的,我经常偷偷摸摸的跑进那里去,那里有一个清澈美丽的水塘,里面
所养的珍贵的鲟鱼实在是味美非常,我总是进去偷捉上两条出来,然后和大哥找
个地方架起火来烤一烤,那实在是件很快乐的事情,甚至强过了对武功的学习。

不过今天的情况有些不同,平时明净清澈的水塘上布满了碎冰,里面的鱼早
就不知道哪里去了。这实在让我觉得奇怪,现在的天气还是很暖和的,塘水居然
会结冰,这实在让人奇怪。

比翼轩那边远远的有声音传来,我好奇的偷偷潜了过去,可能是爹娘太专注
了吧,他们谁都没有发现我。爹和娘正在吵架,这是我的第一印象,不过仔细确
认一下,只是娘在一个人大叫,爹则坐在椅子上默默不语。

平日里看爹娘虽然不是显得非常恩爱,但也没有红脸的时候,没想到居然让
我看到他们私下会吵得如此厉害。

娘虽然已经年过三十了,但看起来依然如少女般清丽,不过此时她的脸却好
像有些扭曲了,可以看得出她沉浸在极大的怒气中。

爹依旧不言不语,只是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左手上常年不摘的指环,说实在
的,这个指环还真是他的宝贝,从我懂事起就没看他摘下过。

娘好像更愤怒了,一贯温柔贤淑的她也发出了泼妇才有的大吼,“说!你究
竟是要我!还是要那个贱人!”

“什么……贱人?”我听得有些糊涂,不过好在娘马上就开始怒骂起爹来了,
也将爹的那些陈年旧事完全抖了出来,也让我听出个大概端倪。

大哥的母亲,也就是我那从未谋过面的大娘,原来竟是花楼的妓女,而一个
偶然的机会,让父亲和她结识了,虽然彼此身份相差极大,但两人间居然产生了
奇特的感情。而娘呢,那个时候一直在追着父亲,但数次的暗示和表白均被父亲
婉言拒绝了。碍于大娘的出身,深受李家礼法束缚的父亲也只能为她赎身,找个
隐匿的地方让她居住。不过纸是包不住火的,二叔和三叔都听到了些许的风声,
不过碍于父亲家主的权威,他们不太敢介入而已。而已经认定了父亲的母亲呢,
终于借助着皇帝御赐的力量嫁给了父亲,不过两人成亲十多年来,像路人多过像
夫妻。大娘的事情,娘一直知道,但她隐忍不发,盼望丈夫有一天能够把心转到
自己身上来,以娘刚强烈性的性格,能忍下十多年的时间,实在是件令人惊奇的
事。

虽然不是相敬如宾,但好歹没有红过脸,不过父亲最近做出的决定,让隐忍
了十多年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父亲决定一旦大哥为下一代的家主,换言之,只要父亲交权,而后的李家就
是属于大哥的了。令娘无法忍受的并不是家主地位没有交给我,而是父亲的决定
中所表达出来的意思,他一直以来最爱的还是那个女人,甚至家主之位也是要传
给那个女人所生的儿子。

母亲的眼睛已经红了,全无平时的贤静风度,看到父亲继续沉默不语,她终
于骂出了令两人彻底决裂的话语,“好!你不说话!我知道那个婊子住在那里,
现在我就去杀了她,看看你是不是还装死!”

父亲忽地站起,眼睛血红的盯着她,平日里略显懦弱的脸上透出强烈的怒气,
一字一句道:“她……不……是……婊……子!”

母亲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但当她注意到父亲再次抚摸手指上的指环这个
小动作时,怒气终于全面爆发了出来。这个指环是大娘送给父亲的,此时此刻,
父亲的这种下意识的举动,对母亲来说犹如火上浇油,怒火升腾得几乎使她失去
了理智。

屋中电光闪动,我可以清楚的看到母亲伸手拔出了剑,这把光华隐隐的宝剑
非常有名堂,是武冲少年行走江湖时的佩剑,剑名写意,锋利无匹,是江湖中数
得上的神兵之一,他疼爱妹妹,在她嫁人时送了给她。我曾经偶尔有一次见到过
母亲练剑,那种霹雳雷霆般的威力绝对是让人惊心动魄。如今,母亲又一次抽出
了剑。繁亮的光华照亮了整间屋子,窗外的我、窗内的父亲,连喊叫和躲避的时
间都没有。剑停人退!父亲退了一步就发现戴着指环的手指已经断在了写意之下,
锋利的快剑快得甚至让他感觉不到疼痛,而紧接着而来的是母亲飘飘攻上的白影。
尽管是以父亲李字世家的家主的身手,也没能躲过母亲这一记奔雷般的突袭,在
一片爆响声中,父亲不知道穴道上接连中了多少下,才颓然向后倒去,被母亲封
住了穴道。而母亲付出的代价是,张口吐了口血,着实的吓了我一跳。带着愤懑
和复杂的眼神,她单人独剑,甚至不走正门,直接冲破屋顶飞了出去。

我知道盛怒中的母亲一定是去杀那个十几年未曾谋面的大娘了,生怕爹爹已
经死在了母亲的手下,我赶紧跑进去察看。幸运的是,父亲只是穴道被封,看来
母亲虽然处在盛怒中,下手还是有分寸的。突如其来的见到我,父亲也来不及追
问我为什么跑来这里的,只是一个劲的催促我赶紧背着他到城中的某处,我知道
那一定是大娘隐匿的住所。

以我的速度到达那里的时候,已经发生了很多不该发生的事情。

很普通而且有些寒酸的院子,一个姿色十分平常的女人满身鲜血的倒在那里,
大哥正伏在她身上张手准备挡着母亲的快剑,同样的,大哥的身上也同样的染满
了血迹,不过幸好的是,在他前面站着二叔李元阳,看来是他及时赶到救了这对
母子一命。

二叔回头看看两个满身血迹的人,淡然道:“大嫂,她已经中了你的一剑了,
你也知道你剑上的威力,她体内的生机已经全部断绝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反正错并不在她!”

“错不在她?”母亲狂笑起来,指着大哥道:“这个你们认为是李家长子的
小子,其实并不是李元秀的种,是这个女人早之前就怀上了的!”

宛若惊雷般的话语,几乎震倒了在场的每个人,尤其是我和二叔。二叔显然
是想追问这话的真伪,不过看到我背上的父亲苍白的脸色,他就知道这话半点不
假。二叔冷哼一声,撒手而去,显然是不想再管这件闲事了。

母亲提起剑指着血泊中的母子二人,声音却对着父亲道:“现在,当着你的
真儿子和假儿子的面,让我看看这女人究竟是哪里吸引了你十多年,半眼也不看
我!”

只看到她起手的剑势,我就知道这一剑不把地上炸出个大坑来就算是轻的了,
我想去阻止她,想去救大哥,虽然他很可能不是我的亲大哥,但我永远认为他是
我大哥,不过已经来不及了,母亲的手中剑已经扬了起来。

一剑挥落。

背上一轻。

好像是在半空中下了一场血雨,父亲口中喷出大蓬的鲜血,身子迅速的横过
了丈许的距离,硬接了母亲的这一剑。

聚元指!我知道这是聚元指。

父亲的手指间着红色的光华,断指处和口中不断的喷出鲜血。我才知道他为
了可以即使的夹开这一剑,以极度霸道的真气瞬间冲开了被封的穴道,得以及时
挡开了这一剑,不过如此一来,他的五脏六腑也受到了极重的内伤,眨眼间生命
力就会消失。

彷佛是为了应和这个场面,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骤然降下,血迹混合在雨水
中,转瞬间消失无踪。

母亲惨笑起来,脸上带着疯狂的光芒,苗条的身形在雨中颤抖着,恨恨的眼
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我在内。一阵凄厉的叫声响起,母亲仗剑冲天而起,
转眼见消失在雨中。

父亲摇摇头,嘴角处不断的渗出鲜血,脸上却是一片光华,显然是到了回光
返照的时候。他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母子,谓然叹道:“你们几个,都是我所对不
起的人,如果能够选择重来一次的话,我宁愿做个普通人!”他脸上同样露出惨
笑道:“走吧!科儿,和你大哥走吧,不要再回到这个地方来!”雷声轰呜中,
他双目合上,停止了气息。

出乎意料的,这时候我还冷静得很,上前推了推陷入半昏迷状态,还兀自摆
出防护架势的大哥,他方才回醒过来。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扑到大娘的身上,骤
然亮起的红色让我知道他也同样使用了聚元指。聚元指有两种功效,攻敌和救治。
聚元指攻敌时固然是很好的功夫,但它更奇妙的却是可以将将死的人从鬼门关上
硬拉回来。

他一遍又一遍的催动功力,将聚元指催发到极点,但却没有收到半点功效。

我知道这两个人虽然不能同生,但已经成功的共死了。果断的阻止了他的无
意义行为,我以手指为笔,在父亲和大娘的尸体旁划下字迹,“我会回来”!

大雨纷飞,却依旧冲不掉这些字迹。

辛酸的内容,配合上李科沉重的语气,即使是以靖雨仇如此乐观豁达之人,
也险些掉下泪来,相信如果是外面的三个女孩子听到这些,估计倾盆大雨是免不
了的了。

李科看似轻描淡写的描述,其中不知道蕴涵着多少辛酸,两人离家后的经历
肯定也是充满了苦痛,靖雨仇识趣的没有继续追问,这个时候,最恰当的就是岔
开话题。

李科用了一句话结束了这个故事,“所以,从那时起发誓,谁伤害了大哥,
谁就是我的敌人,即使是粉身碎骨,我也要他付出代价!”

“我也是!”靖雨仇连忙跟上,他接着问道:“二哥确定伤害大哥的人是?”

李科道:“一定是李家的人!这几年来我和大哥都没有让原来的身份泄露出
去,不过最近好像还是被人察觉了,所以才引来了这种事情!”

“李家!红衣团!”靖雨仇喃喃道:“今次的敌人可实在是够强的—不过…
…呃……啊……”床上传来的一声呻吟立刻吸引了正在谈话的两人,险死还生的
李特终于醒了过来,屋中因为先前李科描述往事而显得灰暗的气氛立时被冲走。

李特张开眼,看到李科和靖雨仇正关切的望着自己,展颜一笑道:“嗯!睡
得好饱,让你们挂心了!暗君和影君如何?”

一见他还能开出玩笑来,两人立知他并无大碍了,不过当提起暗、影二君时,
李科的脸立刻沉了下来,“暗君还好,只是剧战脱力,影君则……”

李特的脸色也黯淡下来,挥手道:“不用说了,早在他扑到我背上代接了那
一击,我就知道有这种结果了!”

气氛立刻再次沉重下来,几人都在为失去得力助手而悲哀着。

靖雨仇与影君并不熟识,所以感受也就浅了些,他很快就回复过来问道:
“袭击大哥的都是些什么人?”

李特望向李科,笑道:“二弟应该可以猜得出来吧?”李科点头,“过去的
乱七八糟事情,我都已经和阿仇说过了。”

李特凝视着这生死与共,不是亲兄弟而胜似亲兄弟的二弟道:“过去的事情,
是加在我们心头的一道枷锁,就像聚元指的的作用是两面的,仇恨的力量同样也
是两面的,我不希望你陷入到这种低下的境界里影响今后的发展,我只是希望我
们兄弟能够并肩闯出一片天!”

靖雨仇没想到这看似文秀的李特居然可以说出这一番深刻隽永的话来,除去
他本身并不算特别厉害的功夫,光是这份气度,就有着绝顶高手的风范。

李科也笑了起来,指着李特对靖雨仇道:“看到了吧,大哥才是我们学习的
榜样,这份气吞天下、含盖万里的气度足够我们学上一阵的。”李特笑骂,“不
要乱戴帽子,我现在这种情况,实在是不宜大笑。”李科收口道:“那就此打住
吧,今次李家派的是谁来袭击呢?”

李特轻轻吐出个名字,“李元阳!”李科面色一变,冷哼道:“好啊!居然
是李老二亲自出马了!你猜他们的动机如何?”李特笑道:“不外乎还是那种想
法,干掉我这个冒牌货,然后找你这个货真价实的真货去接手李家家主之位。”

“打的如意算盘!”李科冷笑,“他们总是痴心妄想,不过今次影君折到了
他们手里,此仇不可不报,要不然他们真会以为单凭红衣团就可以纵横天下了。”
轻拍手掌,立刻有护卫进来听候命令。

“注意红衣团的动向,以及他们行动的动向,我要在适当的时候给他们一个
终生难忘的教训!”李科这话说起来霸气十足,听得靖雨仇眼前一亮,“李元阳
是什么角色?值得如此关注?”

李特和李科对望一眼,由李科答道:“李元阳目前李家的第二高手,据说功
力之高,可以与羽然家主羽然凤不相上下。”

“羽然凤?”骤然听到这个早已久违了的名字,靖雨仇还真的是有些想念他,
现今的自己,再非昔日的吕下阿蒙了,如若有机会在遇到这大凶人的话,定会将
上几次所吃到的亏连本带利的讨回来。既然这李家老二李元阳与羽然凤功力相若,
那倒是值得自己一碰的。他立刻自动请缨道:“如若有这家伙的消息,由小弟来
对付如何?”

李特笑道:“除了你之外,流民大营中还真找不出第二个可以和李元阳一战
之人,不过事事要小心,这李元阳乃阴险之人,除了要防备他的武功外,更要分
外防备他的小人招数,估计三四日后我们就可以得到他的行踪了。”

真是多事的一天,见证了从死到生,经历了从喜到悲,李科和李特的往事给
了靖雨仇许多感触,也给了他很多启示。保护自己所爱的人,李元秀的做法很难
说不对,但他就错在自己的实力不够,正象李科所说的,将整个天下掌握在我的
手中,拥有了最强的力量,足以保护自己要守侯的人,这就是李科的生命意义。
自己的生命意义是什么?两天来,靖雨仇静静的思索着。

“猜猜我是谁?”温软如绵的小手掩住他双眼,声音虽然是爱玩这个游戏的
小雪发出的,不过这双遮住他眼睛的玉手却是解忻怡的,毕竟她们从头到脚,身
体的每个部位,都被靖雨仇细细的品赏观察过,要是再认不出来,那他就是个蠢
蛋了。

伸手把解忻怡从背后搂到身前,让玉人做到自己腿上,逗弄她道:“忻姐和
小雪串通好了来哄骗我么?”解忻怡和小雪二女俏脸红扑扑的,透出了健康的粉
红色,一齐娇嗔道:“装做被骗到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小气鬼!”

靖雨仇发现解忻怡开朗活泼了许多,显然是和小雪及岳红尘相处一段时间的
带来的效果,特别是岳红尘这色女,对着新来的美丽义姐分外的感兴趣,几乎有
解沂怡的地方,就会有岳红尘的存在,不过今天倒是个奇怪的例外!

“那个色女哪里去了?不会又看上哪个美丽的女孩了吧?”本来是应该用来
揶揄靖雨仇的话反被他用来描述岳红尘,自然引得两女一阵粉拳伺候。

解忻怡娇笑道:“我们去看红尘操练士兵去了,真看不出,她居然还有这方
面的才能!实在是了不起!”

“操……操练士兵?可能是想体验一下早前当帮主指挥帮众的感觉吧?”靖
雨仇如是想,不过当他把头转向小雪的时候,又看到了另一样使他惊骇的事情,
小雪那暗淡无光的美目,此时充满了灵动闪烁的光芒,显然是已经不再是以前那
个盲目的情况了,这种情况下,当可以当之无愧的称做为美目。

靖雨仇又惊又喜,看到解忻怡一脸得意之色,立刻明白这又是出自于她妙手
神医的成果。伸手在小雪眼前摇晃几下,看得小雪撅起了小嘴,娇叫道:“你是
不相信忻姐的医术么?”

靖雨仇一本正经道:“为了感谢忻姐医治好了小雪的眼睛,同时也为了代小
雪感谢忻姐治好她的眼睛,本公子决定好好的疼爱你们一番,以示对你们双方的
感谢!”接着靖雨仇故做急色的模样,满院追着二女逗弄着。

看这两个如花般的女孩笑意盈盈的样子,靖雨仇忽地领悟道:“自己所追求
的人生意义,就是无拘无束,和这些知心的红颜知己共渡,这就是自己所追求的
终极目标!”



第三十四章刺杀行动

李科训练的新军果然可以与长枪兵、兽人武装、红衣团等相媲美,办事效率
极高,三日之内,袭击李特的李家红衣团的行踪,就全在掌握中了。不过虽然消
息来得非常迅速,但战力太弱却是它目前的弱点,毕竟对方阵中有李元阳或羽然
凤这样的高手压阵,即使是知道了敌人的行踪,也只是白费力气而已。

“在七十里外的江宁!”李科这样告诉靖雨仇,“为首的是李元阳,下面带
着总共七十八个红衣团的团员,在袭击大哥的过程中付出了四十九个的代价,另
外还有十五六人应该是身上还带着轻重不一的伤!”

“三十个发挥不出完全战力的伤鬼!”靖雨仇点头道:“交给我了!哦!最
好能让土君和我一起去!对了,在袭击过大哥之后,这帮家伙居然还敢逗留在离
华宁如此近的地方,莫非是实在太肆无忌惮,欺负我们没人么?”

“他们的想法我可以猜得出来,当日大哥受到袭击,虽然受到了李元阳的致
命重击,但先有影君的舍命护驾,而且大哥练有李家正宗的聚元指,可以在最危
险的时候勉强护住心脉,所以才能撑了回来。他们一定是在等着听着大哥的死讯,
这样才能彻底放心。不过最让他们失算的是,他们没有想到我们还有你和忻怡这
道奇兵,能够将大哥从鬼门关上硬抢回来,如果被他们知道这消息,这一定会让
他们大为失望的。”

“消息!!”靖雨仇心中一动,“那我们就给他们传个假消息……”

“好啊!”李科拍拍他的肩头,“他们想听好消息,我就给他们好消息,只
要能把他们蒙在鼓里,他们的死期也就到了!”

“我立刻动身!”靖雨仇战起身,旋又被李科叫住,“嗯!我叫了暗君和你
一起去,她也是精于刺杀的高手,现在在城门处等你!”

听到有美女同行,靖雨仇大为雀跃,手脚顿时加快,直奔城门处。

在华宁东门处,果然有人在等着他,不但有那个冷冰冰的暗君,还有那个圆
滚滚的土君厚泽领着手下的一帮儿郎。

熟人见熟人,难免很高兴,自从在江华城外一别后,直到这刻两人才再次得
见,自然分外欣喜,知道靖雨仇从鬼门关前硬抢回了李特,厚泽对他的神色更是
尊敬。不过当靖雨仇想和美女暗君套套交情的时候,却遇上了麻烦,刚刚张嘴还
没说上一句话,暗君已经语气硬邦邦的说道:“三公子和土君先行,我在暗处跟
着你们!”说完不等靖雨仇表示出反对的意思,整个人就立刻行动不知道跑到哪
里去了,不过在靖雨仇的真气的感应下,他知道她已经躲在了远处开始暗中跟着
队伍。

厚泽笑道:“公子别怪碧影,她天性喜暗,从不多在人前停留,暗君这个名
号,并不是平白得来的。”

靖雨仇点头表示了解,接着问道:“七君子的名号,叫得很响,你是擅长土
木之术了,碧影是喜欢躲在暗处,其他几人的特长呢?是否和各自的名号有关?”

“当然!”厚泽答道:“这些名号都是早年大家闯荡江湖时用的名号,现在
基本上已经名不副实了,像水君固然是水中功夫极其了得,但火君就不同了,这
家伙现在居然十分怕热,尤其更是讨厌火,火君的名号,实在是最为名不副实了!
至于影君呢……”他的声音忽然低沉了下来,显然是想到影君这个名号以后再也
见不到了,“他就是大首领的影子,永远更在他的身后,可惜这次……”

靖雨仇立刻岔开话题,避免谈这种沉重的话题,“江宁的李家的红衣团的动
静,你都知道了吧?”

厚泽点头道:“各项的准备都已经做好了,就等着我们到达呢,还有,大首
领的假消息早已经放出去了,现在这个时候对方应该是完全松懈了下来,剩下来
的就看我们的了!不过……”他犹豫了一下,“对方领头的李元阳是李家中有数
的高手,如何对付他,就全靠三公子了!”

“李元阳!”靖雨仇脸上露出笑容,“这个人就交给我了,我会给他一个永
生难忘的记忆的!不过如果他运气不好的话,我怕他连以后的记忆也不会有了!”

如家客栈在江宁城里算不上是个大客栈,甚至它所在的地点算得上有些偏僻,
坐落在次要街道处,地点不好、规模不大,所以生意也就好不到哪里去。不过自
从前几天,陆陆续续的住进了三批客人,有二三十个,虽然其中有不少看起来是
受了伤的样子,但还是让客栈老板笑开了颜。

整间客栈全部被这些人包下了,而且一包就是几天,其中收到的房费,令老
板爱不释手的数了又数。

二楼最好的房间,住的自然是领头的人物——李元阳。此时的李元阳正忙得
很,手下的其他人这几天来大部分是在养伤,而李元阳倚仗着强横的功力,在袭
击李特的过程中,他没有受到丁点的伤害,如果不是影君舍命替李特挡了他的致
命一击,此时他就应该已经返回了李家,而不是窝在这偏僻隐一敞的地方等待消
息。

虽然没有让李特当场毙命,不过李元阳丝毫不担心李特可以挺过这一关,他
的那一拳雄浑霸气,差不多已经完全破坏了李特体内的生机,他的身死,是早晚
的事,不过这假冒李家子弟的贱种虽然除去了,但今后的李家如何振兴,恢复到
以前鼎盛的水平,还真是件让人伤脑筋的事情。经过几年前的那一次事情,家主
李元秀当场惨死,现今的李家,已经没有合适的人选可以接掌家主的坐位了,正
因为如此,本来排名在李家之下的其他三家也赶了上来,弄到了现在的这个局面。

不过干掉李特后,后面的这些烦人的事情就要交给老三李元霸处理了。虽然
李元霸名气起的霸气十足,听起来象个莽撞的武夫,但他却有着李家智囊的称号。

也就是在今天,李元阳得到了李特身亡的消息,那么,今次而来的任务就算
圆满完成了,尽管代价比较大,同来的七十八名红衣团的团员,在袭击李特的过
程中居然付出了四十九个的代价,另外还有十五、六人身上还带着轻重不一的伤,
失去了大半的战力,看来李科的训兵方法果然厉害,不枉李元霸极力想将他重新
召回李家接掌家主之位。

既然任务已经完成,紧绷了几天的神经也该松松了。李元阳是个绝对小心的
人,即使确定李特绝对逃不过自己的一拳,他依旧要在流民大营的地盘上,在这
风险之地上逗留,以便证实李特确实已死。而由于是在危险之地等待,所以李元
阳等人的行事也分外谨慎,住店的客栈是不为人注意的偏僻小店,这几日里所有
人,除了探听消息的,其他的一律不准出门。不过既然任务已经达成,轻松一下
就是理所应当的了。

所以现在李元阳忙得很,找了间江宁城内最大最豪华的花楼,他要一泄近日
来的欲火。李元阳平日是无女不欢,今次要不是为了任务而怕坏了事情,也不会
一憋数日。

尽管上了些年纪,但李元阳却依旧是精力十足,在大床上居然同时两女交合
欢好。

两具雪白丰满的肉体横陈眼前,让已经憋欲许久的李元阳如饿虎般猛扑了上
去。他不喜欢前戏,也不会费功夫去事先挑逗女人,硬邦邦的肉棒直接攻击着其
中一女的蜜壶,直插得她接连呼疼。李元阳毫不理会她的惨呼,在他的心目中,
女人生来就是被干的,而能够蹂躏的身体下的女人呼喊乱嚎,对他来说是最大的
刺激。

抬起雪白的大腿,李元阳一面卖力的让肉棒在蜜士亚里搅动,一面吩咐旁边
吓得缩成一团的另一个少女,“抬着她的腿!”看到少女略微迟疑了一下,李元
阳狠狠的捏了她的奶子一记,将那团雪白高耸的东西捏得一片青紫,“快,臭婊
子!照我的话做!”

少女疼得眼泪汪汪,却不敢在违背他的意思了,毕竟是做惯了皮肉生意的,
她熟练的抬起姐妹的大腿,让两腿间的蜜壶张到了最大。

李元阳大力挺腰,狠狠的再一次将向棒刺了进去,将那窄小的蜜穴撑得大大
的,而他得以空闲的双手也没闲着,一左一右的揉搓了另一个少女的奶子。“自
己搓自己的小屄!”李元阳发出命令,让空着一只手的少女做出猥亵的动作。

像她们这般花楼的女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最初的被李元阳惊人尺寸吓坏的
恐惧过后,少女开始熟练的做起了本行的工作,手指分开蜜穴,揉搓着两片花唇,
指尖也挑起隐藏在其中的肉核,在上面不住的揉动着,口中更是发出淫荡而热烈
的呻吟声,刺激着恩客的听觉。

李元阳身体下的女体也开始热烈的迎合起来,不但蜜壶卖力的夹着他侵入体
内的肉棒,同时她也象另一个少女般自摸了起来,两手用力的揉搓着自己胸前高
高隆起的巨大奶子,嘴里发出更为淫荡的呼喊,“好人……快来嘛……再大力些
……用力……干死奴家了……啊……啊啊……啊……”淫荡的呻吟深深的刺激着
他,让李元阳更加凶猛的进攻着,“我干死你这个小浪货,干烂你的小屄!”

“噗嗤!噗嗤!”的声音响彻不停,一室淫荡的春意。

李元阳不觉间已经加快自己粗腰的劲度,把自己引以为一象的巨大肉棒插入
她的阴道里,直顶上她的子宫。“啊啊……我……我快……我快要死了……快…
…我…我好…好喜欢你的……喔……大鸡巴……啊……”

“啪叽啪叽……啪滋噗滋”大鸡巴在阴道里抽动时发出美妙的声音,他双手
按着身下女体那柔软健美的大奶子上面,大拇指捏弄着她的奶头,把她弄得气喘
吁吁。少女也知趣的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雪白的屁股前后地挺动着,使他的肉
棒在她的穴内进进出出,发出一阵阵淫浪的肉声,“啊……啊……好好……好…
…我来了……”

李元阳的床上功夫果然了得,很快就让久经战阵的一女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挺着兀自坚挺的肉棒,他鹰抓小鸡般拎起另一个沉醉在自慰中的少女,肉棒凶猛
的插进她饥渴许久的蜜壶中。

新的一番大战又开始了。

少女紧闭双眼,任凭李元阳的肉棒在她的穴内来回抽插,带着她红嫩的阴肉
翻进翻出,弄得她不停的扭动身体,不断的发出淫浪的,却是有如小猫一般的小
声呻吟,汗水混合着淫水,由她的腿间流在床上。这种类似清纯少女的叫床声能
分外的激起男人想蹂躏她们的欲望,李元阳果然更加的兴奋了,把她抱起反转身
来,让她跪在床上,像母狗一样趴着,然后李元阳的肉棒直接从后面抽插她的淫
穴,胸前两个大乳房也前后摇摆着,让他一手抓住一个不停玩弄着。

少女也不再发出清纯小女孩的叫声了,“啊……爷……轻一点……你的鸡巴
插得…好深……你的手……快把我的奶子捏破了……啊……”她不知道在求饶还
是叫床,她的淫语使李元阳更加用力地干着她,他每一次的抽插,都把他的大肉
棒深深地插在她的肉洞里,使她的淫水也随着抽插而慢慢渗出,插的是如此的深,
相信已经完全到达蜜穴深处花宫口上。李元阳双手捧起她的双臀,然后使劲地抽
插她的下体,每当他向外一抽,连里面的嫩肉都反了出来,然后又给肉棒带着一
起塞了进去。此时的少女已经被干得兴奋到了极点,双手紧紧回抱着他,下体蜜
壶卖力的来回套弄着大肉棒。“啊……爷……爷……你干得好大力……我的肉洞
…都给你干…干坏了……别再弄了……我快死了……”浪叫声几乎是震天响,整
间花楼都可以听到这惊天动地的声响,少女肉洞里的淫汁不断渗出来,滴在床铺
上。

李元阳完全操纵了大局,不理会她的哀求,又将她正面放在床上,将她双腿
提起,肉棒狠狠地插在她小穴里,不停搅动着,继续用力地作弄着她的肉穴,发
出“滋滋”的淫水声,与性器交合的“啪啪”声。少女这时浪得不能发出完整的
句子,只是“快快”“不要不要”“用力插”乱叫一通,全身泛红,春心荡漾,
她的高潮已经来了。而李元阳此时亦开始有点气急了,他连续在喷着滑腻的阴精
的肉洞里抽插十来下,最后用力把肉棒尽情插入她的小穴里,直插到花宫口上,
憋了数日的阳精狠狠的射了出去,灼热的精液烫得她又是一阵哭叫乱喊。

李元阳满足的长出了口气,一抒了几日来隐忍的欲火。

正是在身体最舒爽,欢爱最高潮的时刻,异变突生!

这间花楼共分三层,李元阳所在的是第二层,正当他达到男人射精的高潮时,
楼顶的地板,忽地破裂,一柄晶亮如虹的兵器从头顶上如直击而下,将身周所有
空隙一起封死,令他没有丝毫躲闪的余地。

靖雨仇策划的这一起刺杀行动真的是无懈可击,暗中观察和掌握了李元阳一
方的所有作息和习惯,在他最松懈,同时也是最疲惫的时候发动袭击。男人在射
精的时候,是身体感到最舒爽的时候,同时也是最不设防的时候,靖雨仇抓紧机
会,破开地板,直接从上方施以攻击。

虽然突然和事出意外,但李元阳还是表现出了身为李家第二高手所应有的实
力。在极短的时间内,李元阳立刻判断出如果硬接头顶袭来的兵器,下场只有一
个,吐血而亡,当场身死,对方的刀势如同彩虹般灿烂,而激荡起来的真气宛若
山洪爆发,沛不可当,所以硬接绝对不是办法,唯一的招数就是退让,避开着惊
天动地、蓄谋已久的一击。不过说起来容易,即使是躲避敌人的凌厉攻击也是需
要学问的,退而不失势,是退避时所必须做到的,可以不与敌人硬碰,但气势不
能退掉,要不然敌人乘势追击,那就是极难扳回局面的了,更何况靖雨仇的威凌
一击已经将他的所有退路全面堵死,迫得他只能以硬碰硬。

李元阳狂吼一声,手腕猛震,下体和身旁的美女一前一后的向靖雨仇的虹刀
迎去,同时一丝不挂的身体急速向后退却。

这就是君子与小子人的分别了,如果是个自诩为侠义的人,是绝对不会滥用
无辜的生命去硬挡敌人的攻击的,而且君子也做不到李元阳这样,胆敢光着身子
在光天化日下退避;而身为小人的李元阳却没有丝毫的顾忌,在他的眼中,不择
手段也好、卑鄙无耻也好,能够逃命就是好的。

李元阳借助这一记让人出乎意料的卑鄙招数,阻挡住了靖雨仇的攻击路线,
只要能挡得他的虹刀慢上一瞬,李元阳就可不顾羞耻的成功光着身子躲开这致命
的一击,同时也非常可能就此从靖雨仇的手下脱逃。他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彷
佛看到了靖雨仇在自己的奇招下无招可施的窘境。

但事情的发展绝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靖雨仇的虹刀丝毫没有受到飞迎而去
的丰满女体的阻碍,锋利的宝刀毫不留情的贯体而入,而且并不是简单的那种横
切而过,而是将真气凝聚,集中在接触处爆发。猛烈的真气在两具倒霉的青楼女
体内爆开,满天的血肉破碎飞出,最直接的受害者是李元阳,退避不及的他首先
是被真气爆开的漫天血雾溅了一身,结实白皙的肌肉染得一身血红。而靖雨仇则
幸运得多,早有准备的他以护身真气挡开了所有蹦过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身上
依旧滴血不沾。

李元阳甚至还来不及惊骇于靖雨仇雷霆且更胜于自己的残酷手段,雪亮的刀
光分开还在飘散的血尘,直奔他胸口劈来。

“好快的一刀!”即便是彼此身为敌人,但李元阳亦不得不为对手这浑然天
成的一刀而喝彩,刀势并不是回转如意,而是一往无前,没有丁点的颤抖和偏差,
目标只是取到他的前胸,所有外蕴的真气全部被收回入刀中,没有了先前的雷霆
万钧,没有了先前的霹雳般的风声,无声无息的切开两人间的空间,直接指向该
指的目标。

面对这已臻刀道大成的一刀,李元阳怀疑自己就算是在颠峰切从容不迫的状
态下,能否挡住这恐怖的一刀亦成问题,就更不用提现在这种情况下了。对方首
先就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地点上就先天上克制了他,居高临下,迎面而击,
而且取的还是他最为分神的时刻。虽然他及时的施展了卑鄙却十分有效的手段,
不但可以躲过此劫,而且大有可能扳回高,但对方紧接下来的手段比他更卑鄙,
竟然丝毫不顾两女的死活,而且还借助破碎后的血雾阻挡他的视线进行攻击。对
于这种无论从功力,还是诡异程度,以及不择手段的程度都胜过他的敌人,无力
感在胸中升起。

不过气馁归气馁,眼前致命的一刀却是必须挡架的,这一刀如果招架得不好,
后果必然是整个身体被分做两半。

紧要关头下,李元阳别无选择,使出了令靖雨仇大为惊讶的招数。他侧身出
拳,左拳伸处,右拳却后发先至的击打在左臂处。骨肉碎裂声传来,李元阳的整
条左臂脱体而出,带着大蓬的血雨,重重的击在了劈下来的虹刀处,以虹刀的锋
利和刀上蕴涵的强劲真气,竟不能立刻将断臂劈碎,而断臂带着的漫天血雨,靖
雨仇竟不敢稍加闯入,因为这血雨蕴满了李元阳的真气,遇劲反噬,厉害非常。

靖雨仇横刀反劈,以刀硬碰,将李元阳舍体而出的断臂震成碎片。不过却已
经晚了一步,只是这一丁点的工夫,李元阳已经急速后退,不理会花楼的花梨木
的木板是如何的结实,径直撞破侧壁冲出。木屑碎片溅得满天都是,可见他这一
撞之力是如何之大,也证明了李元阳的败退之心是如何之切!

靖雨仇反应亦是快绝,没有寻机追去,而是就地冲天而起,接连从先前撞破
的地板穿出,再撞破上一层屋顶,直接上了花楼的最顶端。

居高临下望去,无论李元阳向任何方向逃窜,抑或他脑筋聪明,重新窜回花
楼,尽皆在靖雨仇的双目范围之内。

“砰!”交手声和娇叱声传来,距离花楼十几步远的地方,正在舍命狂奔的
李元阳已经被阻住了去路,阻拦者不出意料是靖雨仇所布下的后招棋子,暗君碧
影!

碧影的功力如何,靖雨仇并不是十分的清楚,但既然她号称暗君,而且在李
特众人受袭时,只有她可以完好无伤的回来,她的武功由此可见一斑,即使无法
与李元阳抗衡,但应该是有一拚之力。

李元阳和碧影二人对面而立,李元阳满身血污,断臂处出奇的并没有血迹继
续流出,眼中闪着困兽犹斗的目光,他知道今天是很难走脱了,对方居然在花楼
外还留有伏兵,而且还是上次袭击李特时与之交过手的那个女人。如若是在平时,
李元阳有绝对的把握胜过她,不过现在的情况不同,背后还有个丝毫不弱于自己
的绝顶高手在,而且看样子,这肯定是李特一方的行动,李特已死的假消息自然
也是对方故意传出来的,布局如此,他基本上是没有机会活着回李家了。不过李
元阳几十年的功力并不是白练的,他虽然是个小人,但并不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
逃无可逃的情况下,这种舍命一搏的亡命之徒是最危险的,何况是功力如此之高
的李元阳。

碧影美目中闪着不弱于对方的凶狠之色,苍白的脸色和嘴角缓缓流出的血迹
正面在刚才的交手中,她还是吃亏得比较多。

两人均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对方,忽地同时动作。

只看李元阳的起手式,靖雨仇就知道不妙,这招他非常熟悉了,正是李家的
独门绝学,聚元指!李元阳所使的虽然是并不纯正的聚元指,但经过刚才类似解
体大法这种霸道功法的催发,尽管他左臂已失,但他身体内的真气已经出乎所想
的膨胀到了超过他所能达到的最高状态的程度。换言之,碧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脚下不停,靖雨仇转眼间已经接近了两人打斗的圈子。

一声痛哼传来,李元阳后退几步,真气再也抑制不住穴道了,左边断臂处开
始渗出血来。

碧影的情况看起来好一些,但靖雨仇知道这次的交击,绝对是她吃亏更大,
俏脸上完全没有了血色,玉齿紧紧的咬着下唇,即使是咬出血来她好像亦不知道,
靖雨仇知道此时碧影的五脏六腑几乎被李元阳的聚元指震得移了位,她没有惨叫
出声已经足见她的坚强了。

靖雨仇快速的闪进圈子。

此时正好碧影再也支持不住了,被靖雨仇一把抱进怀里,真气不许不急的输
进她体内,同时在她耳边道:“退开一边,看我取这家伙的人头!”

经过靖雨仇的真气疗伤,尽管是极其短暂的时间,碧影恢复了少许,可以勉
强的行动了,她点了点头,依一言慢慢的退往一旁,看靖雨仇如河击杀这家伙。

看到对手的狼狈相,靖雨仇嘴角露出个灿烂的微笑道:“李兄竟会变成如何
模样,实在是可叹啊!”眼角瞥见四周渐渐多了不少不怕事的看热闹者,靖雨仇
忽地心中一动,接道:“李兄这是何苦呢!以你家主二弟的身份居然背叛李家,
你难道不知道李家惩治叛徒的家法是什么吗?”

李元阳一愕,他实在没想到靖雨仇居然会说出这番话来,居然指摘他是李家
的叛徒,正想开口反驳,胸前压力忽然增大,呼吸也变得不顺畅了起来,靖雨仇
的虹刀已经当胸劈了过来,真气凝成的劲风完全压制住了他想吐气开声的能力。

李元阳终于明白了过来,对方以颠倒黑白的说辞,一是让旁人摸不清自己到
底是死在何人手上的,借助一旁愚民的口传出自己是死于李家内部斗争的传闻,
二是打击自己的情绪,以便一举得手。

居然有如此对手!李元阳脸上惨笑,适才在花楼中靖雨仇比他更为残酷的手
段就已经让他心生畏惧了,如今以伤疲之身,残缺之志,胜负之势依然明了。但
他绝非轻易会认输的人,即使是在劫难逃,也会拉对方做垫背的。李元阳双目血
红,以必死之身使出了传自大武王朝皇家的天魔解体。

傅说中的天魔解体,是肆虐的魔王不敌对手后,以必死之身运作秘密的功法,
将浑身的真气全部运气,一次释放,与对手拚个同归于尽。

李元阳的浑身骨节做响,真气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增长着,骨肉爆裂的声
音也隐隐传来,面上露出的表情让人知道他正陷于极大的痛苦中,而天魔解体完
全发挥出的威力,绝对可以解决掉强过他的对手。

看情况就知道不妙,靖雨仇知道不能让他把这天魔解体完全释放,要不然自
己的小命可能就不保了。反正什么都在此一击,靖雨仇抛开一切,最强的攻击招
数“浪刀斩”使出,浑身的真气在瞬间被抽空,全部输入到了虹刀中,速度之快,
令已经进入先天之境的靖雨仇也觉得浑身疼痛欲裂,手中的虹刀微微的颤动着,
这跟了他不少年的好家伙在真气的冲击下嗡嗡做响,似是渴求着鲜血的滋润。

“受死吧!叛徒!”靖雨仇狂吼一声,这是时候亦不忘栽赃李元阳,两人间
丈许的距离像是不存在般,虹刀像是突如其来的出现在李元阳身旁似的,一刀斩
出。

很难形容这种感觉,本来是霹雳雷霆般的一刀,划开空间距离的似乎,竟然
由狂风骤雨变做了和风细雨,但这过程中真气的增长却是难以形容的快,连带他
整个人也彷佛要轻飘飘的飞了起来,灌入了靖雨仇全部真气的一刀堪堪与李元阳
刚来得及击出的半拳撞到了一起。

相撞的真气如狂风般向四周吹去,尽管相距较远,旁观的众人竟然觉得大地
也好像在微微的颤动了起来,这当然是种错觉,但也由此可见这一击的威力。

李元阳昂然直立,他的整条右臂从手指连带到半个肩头,全部化成了飞灰,
而他的脸上,竟似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靖雨仇气喘如牛,体内真气翻腾不止,多年来与他从不离身的虹刀前半截也
同样化做了碎片,只剩下后面的半截依旧在闪烁着光芒。他皱眉的看着李元阳直
立不倒的身体,自语道:“你真的是够厉害啊!居然可以发挥出如此恐怖的真气
来,不过大爷我更胜一筹,无论是武功还是手段,你要是服了的话就给我乖乖的
倒下吧!”说话声中,李元阳残缺不全的身躯轰然倒地,不论他生前如何厉害和
显赫,终究还得重归于尘土。


第三十五章求爱之道

“叮叮咚咚!”虹刀的前半截碎片跌落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看到这陪伴
了他多年的好家伙变得如此模样,靖雨仇出奇的并没有惋惜或悲伤的感觉,竟是
觉得好像有了些许的解脱,是自己的解脱,同时也是虹刀的解脱。虹刀虽然算不
上是闻名天下的神兵利器,但也可算是件极其锋利的兵器,以往仗其行走江湖,
在与人打斗争锋时,都可以占到相当大的便宜,不过在跨入先天境界后,他就发
现了拥有虹刀的局限,一种对锋利兵器的依赖性。在成长的过程中,最重要的自
身领悟和实践,如果只是简单的练习,那永远也达不到自己想要达到那种境界。
手中握着锋利的兵器,无形中对於自身的依赖就变小了,如果什么都依靠运气,
那不要说是进步,只要不退步,就该还神谢佛了。

应和着“叮叮咚咚!”的声音,虹刀仿佛也在欢叫,为自己挣脱了束缚而欢
叫。

长吐出一口气,靖雨仇无论真气还是心情完全平静了下来,看看几步前,向
后扑到的李元阳尸体,他轻叹一声,“或许我该谢谢你吧?”扶住受伤不轻的碧
影,靖雨仇还不忘向四周围看热闹的围观者大吼道:“看什么看!我们李家惩治
叛徒,有什么好看的!”

挥舞着的半截虹刀和不远处倒毙的尸体,充满了震慑力,围观者呼啦啦的退
出老远,眼看两人走出了圈子。

“你可以放开手了,我自己能走!”一到人少的地方,碧影立刻皱眉轻推开
靖雨仇的手,尽管她那蹒跚的步履显示她的内伤依旧很重,非常需要别人的搀扶。

靖雨仇当场吃瘪,却丝毫没有不快的神色,看着碧影略显不便却又苗条姣好
的背影,他眼中露出了大感兴趣的神色。

两人一前一后,慢慢的来到了李元阳带来的红衣团所驻扎的如家客栈。

不大的铺面里传出了喊杀和吼叫的声音,中间夹杂着某人的阵阵哀号。靖雨
仇皱起眉头,李家红衣团的实力果然不凡,直到现在,厚泽等人也没有把他们收
拾乾净。大步迈进客栈,首先看到的是躲在柜台后瑟瑟发抖的掌柜,尽管已经被
这些江湖上的凶狠斗杀吓得肥胖的身材乱颤不已,嘴里却依旧不忘发出哀号,
“啊!……我的……我的家当啊!我的……银子啊!各位……大……大爷!外面
……地方宽……求你们出去打吧!啊……银子啊!”

客栈内的确是木屑纷飞,一片狼藉,也怪不得这个大胖子掌柜在那里求爷爷
告奶奶。

楼梯处至少躺下了三具尸体,看外衣应该是属於红衣团中的人物。靖雨仇看
看手中只剩半截的虹刀,向碧影道:“你在这里看着有没有漏网的,我上去看看
土君他们!”足尖轻点,不走楼梯,靖雨仇轻松的撞破了二层的地板,翻到了上
面,而下面又传来一阵更大的哀号,“啊……连……地……地板也……我的妈妈
呀!”

靖雨仇跃上二楼,环目四顾,很快发现最里面通往三楼的楼梯旁,正在进行
着激烈的打斗,厚泽皱着眉头站在一边,像是在为什么而发愁。

不绝的“嗤嗤”声从三楼不住的传下,片刻间,已经有四个厚泽的手下从楼
梯上滚了下来,个个身中暗器,浑身浴血。

靖雨仇立刻明白厚泽为何为难了,本来以为只有这三十个红衣团的伤兵惨将,
再加上厚泽等人出其不意的袭击,应该可以很快结束这里的战斗,没想到虽然占
尽了优势,但对方居然有个暗器高手的存在,这实在是有些失算了。靖雨仇长啸
一声,示意众人不要再向上硬冲,他展开身法,眨眼间便越过楼梯直奔上三楼。

刚一露头,一阵暗器劈头盖脸的袭来,不但枚枚真气充足,而且平均散开,
封死了他的全身上下所有退路,除非按照原路从楼梯滚落回去。

靖雨仇心中一凛,不是为这暗器的厉害,而是因为发暗器之人的手法实在是
太眼熟了。他脑中灵光一现,想起了当日里为了躲避羽然凤,他跳上了颜传玉的
大船,后来又不得不跳船逃生时,从背后施放暗器的,就是这个家伙,他那种上
上下下、把各种退路全部封死的手法,靖雨仇可是记忆犹新。当时的靖雨仇的武
功,应付这种手法极为吃力,而如今在无论是功力还是眼力均已大进的靖雨仇眼
前,这看似凶猛,范围极广的暗器处处破绽。靖雨仇长笑一声,并不后退或挡驾,
他的身子灵活得仿佛化做了水中的游鱼,从暗器间的缝隙,以种种不可思议的角
度躲过了这波猛烈的袭击。

这种情况,显然大出对方意料之外,本以为即使暗器不重创敌人,也可将之
逼落楼下,没想到这如潮般的暗器居然没有阻挡对方半分时间。

靖雨仇并不给对方发出第二波暗器的机会,即管只是半截虹刀,但已经足够
了,黯淡了许多的刀光闪动,划过了红衣团仅馀几人的喉咙,片刻间将除了施放
暗器者外,所有人完全一扫而空。

靖雨仇收起虹刀,仔细打量仅存下的这个人,不出所料的,依旧是瘦弱的身
形,苍白的面色和细长瘦弱的手臂,正是当日里在颜传玉的船上所遇到之人,尽
管在靖雨仇强大真气的压力下,他说不出半个字来,但他的眼神却依然凌厉坚定,
精光四射,显得镇定自若。靖雨仇暗暗戒备在心,他虽然处在绝对劣势中,但却
仍然摆出这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看来要么他是天生的白痴,要么是别有倚仗,靖
雨仇宁愿相信是后者,所以真气暗暗提聚,不敢丝毫大意。

虹刀一摆,让刀气略微送了一送,靖雨仇微笑道:“不知这位仁兄高姓大名?
可否见告?”

对方亦是面含微笑,吐出两个字,“范胡!”接着就闭口不言,不再说话。
靖雨仇见他双唇紧闭,略一转念,就已经想到他要做什么,故做思索状,仰头向
天道:“范胡?

范胡?“

“好机会!”范胡依旧脸上微笑,张口道:“本人的名字是……噗!”话未
说完,一道寒光自口中射出,快如电光火石,直击靖雨仇心口,一出手是要害,
而且这种速度和突然性令人完全无法预料。

“叮!”绝对出乎范胡的意料,靖雨仇身形丝毫不动,本以为可以一击致命,
但这枚突如其来的暗器却被靖雨仇快速覆在胸口的虹刀挡个正着,两下相击,发
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没等范胡表示出骇然或什么其他的表情动作,刀光已经紧接
着临头,结结实实接连戳中他前胸的数处穴道。靖雨仇收起虹刀,轻轻踢了几乎
僵硬如木塑的范胡一脚,道:“任你奸猾似鬼,也得在本大爷的手下吃瘪!记住
了,我就是当日里被你逼落水中的红发小子!”

范胡脸上露出骇然的表情,但此时却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出来了。

环视四周,靖雨仇再未发现有残馀的红衣团战士,他知道到此为止,这次的
任务是获得了完全的成功。至於这个范胡,自然是大有用处,第一次见到他的时
候,是在颜传玉的船上,而颜传玉是浪人军幕后的首领之一,或许从范胡口中,
可以更多的知道一些关於魔门、关於颜传玉、关於浪人军的有价值的东西。

将范胡提下楼来,迳自扔给手下打理,正式宣告了这次刺杀行动的结束。

厚泽看着已经被点穴动弹不得的范胡,眉开眼笑的忍不住给了他两脚,接着
面色一正道:“这家伙够厉害!在他手底下,我们至少折了六个弟兄。呸!”明
显是心里不解气,他抬腿又给了一脚。

靖雨仇知道厚泽手下的精兵训练不易,虽然对手是红衣团,但多损失一名手
下,也实在让他心疼不已,更何况是死在同一个人手下。看到厚泽气愤难平,偷
偷又给了范胡一脚,靖雨仇看了看,并末阻止,只是淡淡道:“这位范胡兄可是
条大鱼,厚兄脚下留情,不要踢得太重!”

“范胡?浪人军的范胡?”厚泽忽然瞪大眼睛,忙不迭的追问。

靖雨仇想了一想,点头道:“很有可能,我第一次遇到他,就是在颜传玉的
船上。”

厚泽脸上露出笑容,轻嘘口气道:“这的确是条大鱼!公子,看来今次我们
可以弄到很多有价值的情报了!”他接着道:“这范胡是江湖上有名的暗器名家,
手上的暗器并不是如何歹毒,而是相当难以防范,据说此人浑身上下的各个部位,
均可以发出暗器。”

对於这话,靖雨仇大有同感,先前要不是他发现范胡说话时嘴唇的动作有异,
说不定真会被他嘴里突然发出的暗器打个措手不及,先不论范胡在浪人军中的地
位如何,是否能从他嘴中问出关於魔门或浪人军的隐秘,如果单是能把他的暗器
手法学到手中,就是很大的收获。

“是很大的收获啊,收兵回营。”和厚泽并肩向外走,到门前的时候,果然
如所预料,听到上面已经完全解决掉问题的暗君碧影又消失了踪迹,不问可知,
一定是又躲到了暗处。

看到靖雨仇皱眉,厚泽笑道:“不用管碧影,她是个很坚强的女子,喜欢躲
在暗处,这就是她的风格。”靖雨仇摇头,“她受了重伤,就这样让她躲起来,
我不放心!”厚泽也皱起了眉头,显然是觉得很棘手,“碧影这个人相当倔强了,
除了首领之外,任何人的话她都不会听的。”

“很有性格啊!”靖雨仇低喃道:“交给我好了!”

今次的收获实在不小,既为李特报仇,宰掉了李家的有数高手李元阳,而且
还俘获了一名非常有价值的人犯,既然号称是有价值,自然需要发掘出这种价值
了,靖雨仇带着厚泽和其手下的一帮儿郎,迳自在江宁外找了个偏僻的所在暂时
驻扎,预备审讯范胡。

厚泽吩咐手下仔细看守四周,注意动静,然后将木雕般的范胡扔到地上道:
“逼供一道,虽然只是小道,却是有非常大的学问的,我看这范胡应该是个颇为
硬气之人,看来很不好应付哩!”靖雨仇皱眉,“这应该是算做很难逼供的一类
人吧?”

“恰恰相反!”厚泽摇头,“意志坚定之人,固然难以逼供,但是如若一旦
得手,所问出的东西绝对不会打上折扣,反是意志薄弱之人说出的东西要祥加辨
认真伪才是。

三公子在武功上老厚是极为佩服的,尤其是公子竟然可以单挑李元阳而没受
的丝毫无伤,老厚更是敬佩得如同滔滔江水……嘿!没什么!不过要论起刑讯一
道,或是入土之术,呃!还有求爱之道,请教我老厚来是没有错啦!“

“这……?”靖雨仇将信将疑,前两项他绝对相信厚泽的能力,而且这亦是
他所要学习的,但这最后一项的如圆桶般的厚泽竟精通求爱之道,着实令他不敢
相信。

“不信?”厚泽察言观色,知道靖雨仇将信将疑,也不点破,只是自言自语
道:

“如果要追个女子,首先必然是要引起她的兴趣,但如果她根本就避不见面,
那就需要另种特殊的手法喽!”

靖雨仇心中一凛,目光正对上厚泽笑嘻嘻的眼神,从那看似满不在乎的眼神
中,靖雨仇感觉到了一份鼓励,他豁然开朗,眼中一亮道:“谨受教!”厚泽露
出满意的笑容,显是对他快速的反应很是满意。脚尖一抬,他一脚将在地上已经
躺了许久的范胡踢得昏了过去,“有些事情,只能入你我之耳,要是让这小子听
到就坏了!”接着厚泽面容一整道:“现下我要对你说得话,日后绝对不可以说
给第二个人听,即使是两位首领,同样也是不可以!”靖雨仇微微额首,知道他
所说出的事情必然是极其隐秘,不然不会保密至此。

厚泽长叹一声,悠悠道:“大概已经是八年的时间了吧,日子过得还真快啊,
想当初我们七个人在江湖上联手闯荡,闯出了七君子的名堂,不过现在……算了,
不说这个,说说碧影好了!”厚泽脸上陷入了沉思,“当初最早的时候,只有我
们六人同闯江湖,而碧影是最后加入的,我们最初见到碧影时,是个十几岁的小
姑娘,是两位首领自湖中救出的,而为什么她会落入湖中,是直到现在任何人也
无法知晓的!不过……”他语气顿了一下,看了靖雨仇一眼才继续道:“后来首
领成立流民大营后,我曾经调查过碧影的身世,得出的结论是,碧影是被她的养
父强暴后卖入青楼的,而且她被转卖过不止一次!而是有四次之多!虽然后来她
终於逃了出来,但这过去的一段黑暗的经历,也是她为什么愿意躲在暗处的原因!”

靖雨仇脸上动容,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厚泽继续道:“我知道她心里伤在何处,但我没办法给她弥补,不过看小雪
几人的样子,你一定有办法,所以呢,如果要想把碧影从黑暗中解救出来,非你
莫属了!”

“呃……这个……”靖雨仇大受震撼,过去他所认识的女子中,从未有过遭
受到如此悲惨遭遇之人,本来是好色的猎艳之心,在听闻碧影过去的遭遇后尽化
做怜惜之情,就算以她七君子之一的身份,自己亦应该帮她摆脱出过去的枷锁。

“多谢厚兄告知,接下来就看小子的了!”

“针对她的弱点,突破她的心房,然后在床地之上……喏!你明白啦!”厚
泽指点着招数,“不过呢,我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呦!事后我可什么都不承认啊!”
厚泽的脸上露出狡猾的微笑,“好了,罗哩罗嗦的东西说完了,求爱之道也教完
你了,剩下来的就是讲解和示范刑讯小道了!嗯!这小子躺了半天,也该休息够
了。”厚泽细细的搜遍范胡全身,不但外衣内里全不放过,而且鞋袜头顶亦是查
了个透,最后还掰开他的大嘴祥查了一番。

厚泽拍拍手站起来道:“对於这种暗器高手,事先一定要详细检查他身上的
装备,或者是自裁用的毒物,或者是反败为胜的救命法宝。这范胡不愧是顶级暗
器高手,头顶、鞋袜、口中都有各式各样的暗器,真是他娘的够多,说不定他连
卵蛋那里都会滚出什么东西来:好了,正式开始!”厚泽抬腿踢开范胡的穴道,
让他呻吟一声醒转了过来。

范胡也是江湖上的老手,甫一睁眼,瞬间就看清了当前的形势,知道再也无
法挣扎,而且身体的触觉也告诉他,头顶、口中、鞋袜等处的救命暗器已经完全
被刮得半点不剩,形势已经不容他不低头。

厚泽察言观色,立知他基本上已经屈服了,向靖雨仇使个眼色,厚泽道:
“范胡,你也是个聪明人,如果有问必答的话,自然放你走路!”范胡默不做声,
显是默认了他的话。

不待厚泽提醒,靖雨仇立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效力?”此话一
出,连厚泽也颇为赞叹,第一句问的并不是什么要害的问题,而且他范胡是什么
样的人,在哪里安家,这些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东西,靖雨仇以普通而并不重要的
问题逐步敲击开他的防备心理。

范胡一怔,答道:“范胡,浪人军!”话语极为言简。

“很好!”靖雨仇点头,第一个问题据实回答后,后面的就容易很多了。他
接着开始询问范胡关於颜传玉、以及魔门的情况,而范胡的回答着实令他和厚泽
吃了一惊。

范胡竟然也是魔门内的一份子,从属於天缺阁,从辈分上讲,应该是颜传玉
和浪琴的师兄弟,不过他并没有两人那种强横的实力,他是属於那种能够协助浪
琴统率军队的人物。这次袭击李特的行动,表面上策划的是李字世家,而在背后
推动的则另有势力。

如若范胡不说,靖雨仇绝对想不到李元阳居然也属於魔门中的一份子,李元
阳是属於魔门中的邪宗——魔门内最强的两派之一,其实要不是因为魔门内另一
个最强派花音派握有魔门至宝《魔典》,邪宗的实力绝对可以独步魔门之内。而
随着《魔典》的不知去向,如今的魔门内拥有最强实力的就是邪宗,今次的行动,
就是由邪宗和天缺阁在背后联合推动,只要除掉李特,就可以令流民大营大乱,
进而可以让洱海对岸虎视耽耽的刀疤军和元江下游的浪人军两下夹击,吃掉这个
不属於魔门控制的势力,如果计策得逞,天下间剩下来的六支义军中,就有四支
是属於魔门控制的势力了,除却赫连铁树的兽人武装势力不明外,魔门对外的一
致敌人只剩一个,江华城苏潘的流离失所,这也是香榭天檀所控制的唯一势力。

“看来这场魔门与香榭天檀的争斗中,魔门已经明显抢占了先机!”靖雨仇
暗叹,按照范胡所说的,魔门三秀中的侯子期是属於花音派的、石公山和阮公渡
是属於天演门的、颜传玉和浪琴是属於天缺阁的、而另外的人秀卓天罡、福秀京
百福是属於邪宗,再加上邪宗的薛刃和苏写意,以及其他未露面的魔门高手,邪
宗的实力现在绝对算得上是魔门第一了,流民大营如果想夹在魔门同香榭天檀中
间取得天下,现在看起来无疑是痴人说梦!不过话说回来,这两边高手虽多,但
要论到军队的战力,又是另一回事了。

同时,靖雨仇也获得了一个极为重要的消息,一个月后在天水,即将召开魔
门内的大会,将魔门内所有的势力和实力汇集在一起,屏弃相互间的芥蒂,先一
致对外,将天下控制在魔门的手中后,再考虑各自的利益。这个消息听得靖雨仇
和厚泽胆战心惊,如若这次大会能够顺利完成,那其带来的后果就可想而知了,
即管是天下四大宗师联手出战,亦不可能挽回局面。

必须得去搅和一番!靖雨仇暗下决心,不过在此之前呢,还有件重要的事情
要问一问,靖雨仇笑眯眯的看着范胡道:“嗯!刚刚也见识过你的暗器绝技了,
的确是非常了得,不知道可不可以传授给小弟呢?”语意是和缓而礼貌的,但语
气听起来却像是恶魔的声音,让范胡不寒而栗。反正已经把魔门和浪人军的大部
分秘密都泄露出来了,也不在乎再多说这一件,虽然极度不愿将自己的暗器手法
教给对方,不过性命握在靖雨仇的手中,由不得范胡不低头。

范胡的暗器手法的确巧妙之极,并不过於消耗真气,只需要按照他的手法运
行真气,用极少的真气,便可以控制暗器的角度,真气愈大,角度愈刁钻,如若
运用得当,实在是威力无穷,无怪以范胡的身手,可以成为最顶尖的暗器高手。
不过说起来容易,掌握起来却是极其困难的,单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翻腕提气让暗
器转折的动作,就足够靖雨仇练上一阵。不过靖雨仇另有妙计,他以范胡为试练
暗器的靶子,逼得他不敢藏私,惟恐靖雨仇手下一个不准送了自己的小命。

靖雨仇脸上露出笑容,只需将暗器之术练到熟练,再修习厚泽的遁土术,估
计即便是一个月后魔门高手云集的天水,也可以任意的险中一走了。

看到靖雨仇点头,知道他再不需要继续问口供了,厚泽点头道:“你可以走
了,不过看清楚方向,下一次再落到我们手里……嘿嘿!后果自己预料吧!”

范胡慢慢的直起身,用充满怨毒的眼神瞪着两人,不发一语,迈步向远处行
去,由於穴道未解,范胡的脚程缓慢了许多。靖雨仇微笑着看着他离去,当两人
间距离拉大到七八丈的时候,靖雨仇忽然一扬手,顺手摸出锭银子直奔范胡的后
脑而去。

虽然真气暂时被封住,但武功、耳力依旧还在,范胡听到风声直奔向后脑,
猛然向旁侧身,不过却已经晚了,银子奇迹般在空中转了小半个圈,与范胡闪躲
的方向同步,直接由侧方惯入脑中。范胡身体猛烈的颤抖,脸上露出不甘心的神
色,因为这招弧线暗器的手法正是出自於他刚刚教授靖雨仇的手法。

厚泽面露不解之色,道:“适才我们不是答应他如果有问必答的话,自然放
他走路?”

靖雨仇点头,“是没有错,但看他临走之前的眼神,此人若留着,必然是流
民大营的心腹大患,这样的家伙多干掉一个,就是多削弱份魔门内的力量,对於
威胁到自身的承诺,是不适合遵守的!”

厚泽点头称是,却心中暗凛,靖雨仇同李科一样,是个不忌世俗,不尊礼法
之人,这样的人也最是可怕,他们不在乎用任何的招数,哪怕是为人所不齿的招
数,而能成大事的人,亦正是这样的人。

靖雨仇注视不远处的范胡的尸体好一会儿道:“我们行个好事,把他葬了吧,
好歹他也算是位暗器大师,而且还教了我绝妙的暗器手法。”

长草厚土,将范胡的尸体彻底的掩埋其中,范胡虽然死了,却同时也揭开了
魔门内的许多隐秘。

靖雨仇深吸口气道:“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验证厚兄的求爱之道,和让范胡
这死鬼的暗器手法在我的手里发扬光大了!”他仰头向天,“这苍穹覆盖下的大
地,日后究竟是属於谁呢?”头转向厚泽,靖雨仇一笑道:“是属於流民大营的!
我们走!”

厚泽热血激扬,知道一个月后天水内魔门庞大无比的实力反而激发了靖雨仇
的斗志,他一声呼啸,招呼手下儿郎们紧跟靖雨仇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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