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男欢女不爱(全)-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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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的宋全恩打扮高雅得体,也不会用这种雷死人的姿势走路。她骨子里虽然自负又骄傲,却一直隐藏得很好,这种嚣张的声调竟然会从她口里出来,真的教人大跌眼镜。
“是你?”
“是我宋全恩没错啊。好朋友,难得遇到,我请你喝酒吧。”
宋全恩笑嘻嘻地,就算站定在安心眼前,身子依然摇摇晃晃。
“谢谢,不用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个是自很多年前就已清楚,最近又被反复证实的箴言。安心转身准备离开。
“很跩啊,象你这种无财又无势的穷光蛋,叫你是瞧得起你。”
安心不理她,顾自走路。宋全恩气急,伸出手用力将她扯转回来,挡住她的去路。
“喂!跑什么跑?你怕我啊?不是有傻男人给你撑腰嘛,为什么要怕我?是不是心里有愧啊?”
安心忍气,淡淡地道:“不是有愧,是真的怕你。你的手段实在太多,我惹不起,躲得起。”
音落转身,她竟然连多一句也不想再跟宋全恩说。
略为发花的眼睛里满是安心安刺目到极点的美丽背影,宋全恩狠狠咬着牙,心里头似有千百只虫蚁在噬咬。
从很早以前开始,挑衅刺激杜安心便成为她生活中无尚的乐趣。看着她毫无反抗力,被自己任意揉搓着,宋全恩就会有一种极大的快感。想不到这个蠢女人也学会了按捺了自己的脾气,宋全恩觉得好不甘心。
“那么你也不想知道你父母临死前都说了些什么吗?”
安心猛然掉转身躯,正好看到宋全恩脸上浮出胜利的笑容。
年三十值完班,小苏有七天的假期,初一给了自家父母,初二到未来老泰山家挣表现,初三以后的几天全部属于亲亲女友。
今天晚上高调酒吧的怀旧电影聚会,小苏作为资深影迷,怎么都要去见识见识。高调的消费偏高,但这是过年嘛,这种时候奢侈一把也不算过分。
高调的老板神通广大,不知从哪里搜来市面上早已消失的老式箱形放映机,若是靠得近些,还可以听到它里边轧轧轧的机械没洞声音。投影也是忽明忽暗,那些久违的银幕形象不时从身畔掠过,整个古旧味道十足。这一趟真没白来。
“怎么样?”
小苏微带得意,问向钟芸。钟芸笑笑点头,眼睛忽然定格在不远处的某个角落。
“咦,你看那边。”
“怎么了?”
小苏边问边将头转过去,立时瞠目结舌。
披头散发,身着紧身前扣式毛衣,曼妙身材尽现的年青女孩子,即使在迷离灯光下依然感觉得她面色有异。有几个男人正试图把她从座位上弄起来,他们明显地意图不轨,又搂又抱大占那女孩便宜。
小苏站起来便冲了过去。
秦朝整好十点半接到小苏电话的,那个时候晚间新闻刚刚开始。
电视里在说着迎新年各地盛况,电话里小苏只简单几个字:“安心出事了。”
这几个字差点没把秦朝吓掉魂。
从枫园小区到西街高调,开车正常速度应该是十五分钟,秦朝用了七分钟赶到。
小苏和钟芸已经把杜安心带出高潮,他赶到的时候安心正蜷在路边,身子软成一团直往下梭,眼里朦胧一片,明显的神志不清。如果不是钟芸扶着,她只怕早已经瘫在地上了。
“她到底怎么了?”
“这还用问吗?不知道谁给她喂的药,那几个家伙跑的贼快,我要顾着她,一个也没逮着,好在没弄出大事。看来这家酒吧应该要清理一下了。”
“嗨!”
那泥一般瘫软的女人突然抬起头来,朝着秦朝妩媚一笑。即使衣衫凌乱,形容狼狈,那天然的丽色也难以掩住。
“帅哥,你的声音好熟哎,我们认识吗?”
小苏和钟芸的嘴角都不住抽搐。见秦朝面色铁青,便把安心往他身上一扔,“好了,把她交给你了,我们还要接着去玩咧。”
“小苏,谢谢。”
“说什么呢。走了,再见啊。”
“再见。”
手上有柔软的触感,秦朝低头一看,那女人半合星牟,拿嫩坏的脸蛋在他手上猫一样的磨蹭,她容色娇艳,动作惑人,秦朝只觉心头一荡,突然想到她就以这种情状在酒吧里头呆了那么久,顿时又气又急:“杜安心!你存心要气死我是不是。”
“呵呵呵……”
他简直是鸡同鸭讲,那女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她腿脚无力,站不了多久又往地上滑。
他皱着眉,把娇笑连连的安心毫不怜惜地甩到背上,这才感觉这女人竟然轻到这种地步,只怕读书时也比现在重些。又有些心疼,小心托住她的臀部,大蹋步走向自己的车。
秦朝把时而昏沉时又及其亢奋的女人放入前座,他的旧尼桑靠背已经中度磨损,看着女人被撞了几下,闭着眼睛呼痛,他烦恼地搬起她的头,放到自己的大腿上。女人以一种歪歪扭扭的姿势躺在车里头,模样却比刚才要受用的多。
低速行驶在大道上,秦朝不是低头来观察女人的状况。
过度亢奋使她面色殷红,蜜桃半水灵的肌肤似乎轻轻一摁就能摁出汁液来。乱蓬蓬的头颅在他大腿上不时摆动,眉间紧拧,红艳如樱桃的小嘴里呓语不断,似乎没有一个姿势能令她舒服。
女人都是水做的,她不动的时候看起来也软绵绵嫩汪汪。她的外套早就不知道脱到哪里去了,胸口处的带扣毛衣一早已经绷开,露出包裹在彩棉内衣里头紧实又高耸的胸部,那对丰满会随着车辆的行进时时弹动,晃出令人口干舌燥的美丽弧度。
他只看了一眼便飞快地把头扭开,第一次嫌弃起自己这辆二手尼桑来。这车使用年限过久,它的减震大概已经失灵,是该考虑换辆车了。
驱车回到枫园小区,秦朝吃力地把极度不合作的女人从车里拖出来,结果她像只八爪的章鱼,一下子扑到他身上,长手长脚全往他身上缠,他掰开她的手轻轻一推,女人软瘫的身子就直接往后面一倒,吓得他赶紧又将她抱住。她大概觉得这样还挺有趣,嬉笑着搂住他的脖子,贴紧他的身体不住扭来扭去。
这个时候小区里还有些人在走动,见状不禁将好奇的目光粘在他们身上。
秦朝又窘又急,这样寒冷的天气也闹出了满头的大汗。手忙脚乱,连拖带抱的好容易把她弄进别墅,放倒在沙发上,他则躺在旁边喘气休息。那女人却不让人清省,大声地叫起热来,一双手胡乱拉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秦朝认命地爬起来,给她倒了杯水,又跑到浴室里去给她拧冷水帕,出来时却见她整个人已经掉到地板上,线衣早扯下来扔到了一遍,眼下正奋力跟自己的内衣搏斗。
彩棉的内衣已经翻卷到腋下,半遮半露的春光令男人忽然觉得需要冷水帕的其实是自己。
屋里头暖气重组,湿度很低,秦朝忍不住口干舌燥,脑子里时而发热,时而轰轰作响。
勉力压下燥热,他奔过去拉下她的衣服按紧,极粗鲁地将冷水帕往她额上一搭。那女人感受到凉意,嘟囔着总算安静下来。他吁了一口气,刚直起身子,一股大力便袭来将他拉倒,尚未回过神来,那女人已经动作敏捷地翻过身子将他压住。
“小安……”
水帕早已飞到一边,那滑嫩灼热的脸儿在他面上蹭啊蹭,女人似乎找到了更能令她舒畅的方法。
“嘻嘻…………”
“小安……你快起来……”
“讨厌……不要推我嘛……呜呜……”
即使意识模糊到这种程度,她也还知道假哭讨同情。
小女人近来越发清瘦,肩胛骨都可以硌到人了,可是她的比例仍然那么好,总能教人脸红心热。磨蹭间秦朝只觉有邪火从腹部升起,泛泛地窜向四肢百骸。
青涩时候彼此略带点奉献意味的欢爱自记忆中升起,那种销魂滋味被时光无形中放大,身下某个部位已经热情勃发,渐渐变得坚硬,他觉得自己就快失陷。
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长长的呻吟,他倏然抓住女人作乱的双手,以头抵着她的,低声道:“别捣乱了小安,我不是圣人,我,我也会受不了的。”
小女人嘻嘻地笑出声来,小嘴撅得高高,猛然就向他唇上碰去,用力过猛使得她发疼,扁着嘴巴又开始假哭。
这女人是存心考验他的忍耐力,柔软姣美的胸房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两条腿不老实地胡乱踢蹬,无意中碰到他的灼热,他差点叫出声来。
这种赤裸裸的诱惑是个男人只怕都不能抵抗,更何况是来自自己心爱的女人。自喉咙深处发出一连串变调的听不清楚的咕噜声,秦朝一把抱起安心,任她以跨坐的姿势悬挂在自己身上,大步走上楼梯,走入那间由他亲手细心布置过的卧房。
“……小安,你会后悔吗?”
“……呜呜……热死了……”
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安心觉得自己就像行走在沙漠之中,头顶上是咧咧红日,脚底是滚烫黄沙,只要靠近他,她的饥渴和潮热就会得到缓解,此刻他就是她的绿洲。
“抱抱我……”
脑子中有根弦绷到极点,噹地断开。嗡嗡的回旋声响中,秦朝将自己整个覆到了那女人身上。
这一夜两个人几乎没有消停,最初是安心的需求太大,她反复紧缠着秦朝,到后来却变作秦朝贪婪地在她身上探索。
其实青涩时的欢爱,美好只存在于想象当中,那时候懵懵懂懂,只觉得能够相互拥有就已经很满足,事隔这些年,两个人都已经成熟,成人的需要时时会化作渴望侵袭人心。这种时候再次品尝久违的美好,秦朝只觉个中销魂更胜从前。他奋力在女人身上耕耘,毫不言累,知道女人意识全无,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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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色大床上,黑色碎发青年俊美的面庞上含着浅笑,连在梦里头也那么恬然满足。
枫园小区早晨的暖气供应到八点半就会暂时关闭。他搭在躯体上的被子不知何时已经滑落到下半身,于是敏锐地感受到了那股子沁凉的冷意。他觉得有些不舒服,眼皮微微聚拢,然后又慢慢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淋浴在陈光中,一室的淡粉。
“小安……”
没有人应声。他发了一会蒙,突然觉得惊惶,倏地掀开被子,跳下床来,衣服也顾不得穿,套上裤子便匆匆向门外跑去。楼上只有两间屋子,都没有人。他飞快地奔下楼梯,一眼便看见大厅的窗台上那抹白色的身影,他不自觉放缓了脚步。
安心似乎不知道畏寒,披散着头发,娇躯上裹着他的白色男士衬衣,露出半截香肩与清瘦笔直的长腿,她的锁骨清晰而且极漂亮,修长的双腿一只曲起搁在窗台上,一只探出长长的斜伸在地面,随意的姿态待着别样的诱惑。她一手拿着枝几乎燃到尽头的香烟,一手搭落在长腿旁侧,望着外面的小庭院,小鹿般黑润的眼睛里此刻尽是迷茫。
历尽岁月的沉淀,如今的安心出落得比少女时代更加迷人。秦朝着迷地走过去,探出手去触摸她,安心听到声音,转过头来,望着秦朝凄然一笑:“秦朝,我是个贱女人,我会下地狱的。”
秦朝安然,他努力忽略心底深处受伤的感觉,好一会才缓慢地说:“下地狱上天堂,都有我陪着,你怕什么。”
安心望着秦朝,精赤着上身的他,就像冬夜里的裸竹,挺直却有微颤。发白的唇里偏生还要突出那么明显经过压抑的艳遇,她不禁有些愧疚。想要找些话来安抚他,却有不知说什么。她欲言又止的情态落到秦朝眼里,反而令他越发的闷心。不想让自己陷进这种情绪里头,秦朝便问起昨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安心闻言突然就焦躁起来,将手中的烟屁股向窗外一扔,站起来,问:“秦朝,当年我爸妈,他们出事时的记录还能找得到吗?”
“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当年,当年的事故鉴定结果是刹车失灵,导致车辆失控冲下悬崖。”
虽然已经隔了这么多年,安心提起这个时面色仍然青白。
“……”
秦朝询问地看她。
安心将手背到身后,暗暗地互拧,细白的手腕子上很快现出一道道红痕。她竭力让自己镇定:“那就是说根本没有缓冲时间。”
“对。”
关于安心爸妈出事的案子,秦朝回到a城后也找过过朋友调出资料来查看,那上面清楚的记录了整个事件过程。安心爸妈驾车到环山路的中段时,车辆突然失控,横斜着飞出悬崖,根据现场各种痕迹记录 来看,那的确是一起由于车失灵导致的交通意外无疑。
“可是为什么宋全恩会知道我爸妈最后说过的话?”
秦朝一愣,随即眯起了眼睛,眼神变得难测。提到宋全恩,他的直觉就会告诉他,昨晚上的事跟她脱不了干系。
“原来是她。她告诉你的?她的话你也相信?”
“我很不想相信她,但是那天我爸妈穿什么衣服,是为什么事情出去她全都知道。”
秦朝紧紧地拧起了眉毛。
“安心,这个能说明什么问题 ?就算他们之前见过面好了,你别难过啊——现在翻这件事还有意思么?”
安心欲言又止,秦朝又问:“昨晚上是不是她弄得鬼?”
安心低头不语。
秦朝叹了一口气,伸出手臂将她揽入怀中,一手轻轻地抚摸并梳理她的发丝:“安心,你教我怎么说你呢,为什么明知道她对你不怀好意,还是任由她靠近?”
“她说我爸妈出事并不是意外。”
“什么?!”
秦朝震惊。安心直起身子离开他,焦虑地在客厅中央转来转去。
“我要去找她问清楚。”
“你找她她能告诉你么?何况她说的话可靠性实在不高。指不定又是胡说八道的。”
双手用力互相拧着,安心这次异常地坚持:“可是我有个直觉,觉得她这次没有说谎。”
秦朝皱紧眉头,拉了沙发上的薄毛巾来裹到安心身上,然后把她按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却接着在客厅里踱来踱去,想了一会,说:“那么这样,我陪你去问问看。”
两个人赶到宋氏在a城总部,在大堂内就被接待人员挡了驾。
宋氏在本城的据点是公司总部,制度极严,没有与工作相关的理由是不好进去的。
秦朝很不愿意给宋全恩打电话,可是看到安心那副失魂的模样,只好拨出电话给她。结果这通电话是她的助理接的,她告诉秦朝说宋全恩今天早上的飞机已经赶赴美国,是去参加为其一个月的商品博览会。
放下电话秦朝便看着安心,隔得那么近,电话的内容安心也听到了,并么有问他进行确认,她申请烦躁而且不安,那么用力地咬着下唇,几乎都快咬出血丝。秦朝有些心疼,使手轻而固执地去分离她的唇齿,劝道:“小安, 你也别想太多,她的话都要打折扣的。要不等她回来我再陪你过来吧,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也不差这一个月的功夫。”
安心闷闷不乐,回去时一路无语。
下午两点过阿迈打来电话约她。秦朝知道是阿迈的电话后,一张俊秀的脸庞阴郁到简直可以挤出水来。
他对昨晚上的事情还心存余悸。可是两个人都明白,高调在酒吧街比较特殊,它本身会拒绝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阿迈并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迁怒于他是没有道理的。
为了宽慰秦朝,安心自己指定了地方,约阿迈在枫园小区前面的一家普通咖啡厅见面。
因为还在春假期间,即使是这种咖啡厅,生意也好的不得了。厅里头有些嘈杂,安心跟阿迈只好端着饮品,坐到了咖啡厅外面街的太阳伞下。
咖啡厅对面是惠普小超市,安心一眼就看见秦朝坐在超市外面的长椅上,半侧着身子,状似清闲地翻看着报纸。
经过昨晚,秦朝明显变得黏人许多。她有些无奈,却也有些感动。
“……安心,年三十那天晚上,阿讯来这里找过你对吧。”
“……嗯。”
“你把他撵走了?那么大的雨,他还带着伤,你就为了那个家伙?”
阿迈说话很直接,他也看到了对面的秦朝,眉头不可察地轻皱。
“……”
面对这样明显的指责,安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低着头没有说话。
“他后来打电话给你你为什么不接?”
安心抬眼,酸楚一笑,“阿迈,我和他都成这样子了,你真觉得还有必要纠缠下去吗?”
“你就不想知道他从你那里出去做了些什么吗?”
“不想。’
安心答得飞快,继而略带哀求地道:“阿迈,不要说这个好吗?那个,昨晚上电话里是不是明若在哭啊,发生什么事了?”
阿迈突然冷笑起来。
“杜安心,我还真是不得不佩服你。你有心思去关心别人,为什么不肯关心一下阿讯?那个姓秦的就那么好吗?前段时间你们还那么要好,怪不得人家说女人心海底针。”
安心脸色发白,咬着唇难堪到了极点,握住水杯的指骨也在泛白。她很想站起来一走了之,可是身体却不肯合作。阿迈看着她的样子,又觉得心软,不觉放缓了语气。
“哎,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你当初不要去招惹他多好,既然招惹了为什么又要丢下他不管。”
“……我招惹他?”
这话说的,安心有点委屈。
难道不是吗?既然现在这样追求骨气,当初为什么要答应他。阿迈烦躁地抓着彩毛:“算了算了,你当我没说过那话。说句老实话,一开始我就不赞同你们俩,可是阿讯一意孤行。……真是的,这都什么事啊,我自己都一脑袋灰沙,他妈的真不想管你们这些破事。”
说着他就有些激动:“……杜安心,你必须得承认,你还真是个惹祸精。你说从认识你到现在,都弄了些什么事出来,你说。”



“阿迈,你是不是讨厌我?”
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安心突然变得敏感。
“你猜对了。”
阿迈脱口而出:“我确实不太喜欢你。”
他这么直接,安心反而不知道该怎样说下去了,来不及觉得难过,她脑中更多的是迷惑与不解。
难道以前阿迈接近她是刻意?可是感觉不会骗人,那时两个人相处起来真的很合拍也很愉快啊。她宁愿相信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也不愿意相信阿迈是那种善于伪装自己的人。
“不喜欢你,一开始是因为路时春。后来是因为阿讯。”
安心脑中灵光一闪,仿似突然于一团乱麻中抓住了小小苗头。
“你……原来你喜欢路时春?”
阿迈没有否认。就算现在的感觉变了,他也弄愿相信对时春曾经有过那种感情。
“我喜欢过她,我也不瞒你,那次阿讯父亲生日,把你锁到清心园的是我。还有那次集合,让你在台上出丑的人也是我。”
安心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
“我不信。”
她开始摇头,要的自己发昏。
“这些事阿讯都知道,是他告诫我收手的,我也知道集会那次,david有来找过你。”
——david跟她说,我不能说原因。
怪不得,原来如此。
安心一时间觉得无限悲哀,阿迈是除了李清以外唯一一个让她有亲切感不加设防的人,可是他居然在暗中扯她后腿。她真的没有识人的明眼,为什么会不停的遭到来自朋友的背叛呢?先有宋全恩,后有阿迈。难道她做人真的那么失败?
解开了这些曾经的疑团并不能让她轻松,她心里反而更加沉重了。
阿迈把一杯咖啡全部灌入口中,突然又开了口,这一次他絮絮叨叨,也不看她,顾自述说着,完全没有让她插口的意图。
他说以前在宋家的酒会,安心无故从宴会上消失,王立讯以为她是被david说话气到,差点跟兄弟反目,闹得大家都跟着惊慌到处找她。
他又谈起从前某一天,有个傻瓜半夜三更打电话给他,叫他出来看好东西。被睡意正浓的他一通好骂。第二天又不屈不挠继续骚扰他。
他开车赶到清心园时,利生他们已经在座了。大家都非常期待,非常兴奋,有一种学生时代偷偷摸摸看毛片的感觉。然后王立讯神秘的拿出一张光碟,并郑重地申明,对待此片要求态度严肃,认真,务必记住其中的经典语言经典镜头,以供之后大家交流。
啰啰嗦嗦讲了一大篇后被砸开去。大家迫不及待打开光碟一看,差点气死。原来是很多年前的老动画片狮子王。
面对着大家谴责的眼光,王立讯有些尴尬,他说:“嗯,这部片子确实不错。很有教育意义。”
最后大家忍无可忍,一哄而上把他暴扁了一通。
阿迈说到这里拿出烟支点燃,深吸一口后缓缓吐出,烟雾中他的脸看不太清,有点失真。
他说:“你知道他找我们来,神神秘秘的说有好片看。结果拉着大家看动画片,真是吐血。”
安心的杯子已经丢到了一边,她伏在桌上,把头埋到交错的双肘之中,手指掐住自己的臂膀,掐的那样用力那样紧,好像指甲都已经深陷入肉中。
她没有做声。
这是她的头发已经长得可以束成小马尾了。那高耸的马尾顶上,有颗水钻的小草莓在微微的颤动。
阿迈的左手突然伸出去,目标正是那小草莓。右手反应很快,拈着烟头一下子按在左手上,姿势未掌握好,呲的一声,有股肉烧焦的味道传出来了。他强抑着没出声,只是把手放到后面直甩。
他的确不该喜欢杜安心,但是他早已做不到,他根本无法漠视这个调皮可爱,善良倔强的女孩。其实这才是路时春最恨的地方。连一直护着她的阿迈都倒戈,有段时间他认为全世界都对不起自己。阿迈正是出于对她的歉疚,所以才做了那些不利于安心的事。
“你觉得他还做得不够?我只知道你第一次去见他爸妈,阿讯为了让他爸妈认同你,答应他父亲最迟五年,结束自己的研究室,到国外接掌家族企业。你知道万事研究室对他意味着什么吗?没有一个人愿意放弃自己一手一脚打拼起来,像亲生孩子一样的事业心血。更何况他那时已经做得相当不错。”
安心突然抬起头来,面上已经泪痕斑斑。
“阿迈,我只想问一句,”喉咙里有吞咽泪水的声音,她的用尽全身的气力,才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失态。
“……为什么这些事情从来都没有人对我说过?”
为什么阿迈你昨天晚上没有依约前来?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啊?我已经不能回头了。
街对面的秦朝从报纸里抬起头来对上她,便冲着她明朗一笑,阳光下他的笑容是如此纯粹,安心却看得差点痛哭失声。
清心园的室内厨房。
文火里炖了三个小时的猪蹄汤汤色已经变得乳白,唐如岚细心地挑去面上的微沫,盛起一碗准备放到托盘里。
文阿姨匆匆端着冷凉的菜盘走进来,看见她便开始叹气:“小岚,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他还是没有吃饭?”
“喏,你自己看。”
那一盘子菜肴完全没有动过的痕迹。
“今天的阿姨有没有打电话进来?”
“怎么没有?我照你说的回了。哪里敢叫阿讯去接?叫了他也不会应啊。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哟,造孽啊……”
文姨还说了些什么唐如岚根本就没有听清,她心乱如麻,连烫手的汤碗在她指头上烙出红痕,也没有半点知觉。
托着盘子走到王立讯的卧房门外,唐如岚振作精神,以轻快的声音叫道:“哥!”
她推门走了进去。
王立讯背对着她坐在电脑面前,听见声音便回到头来,冲着她露出大大的笑容。
他这几日双颊明显下陷,笑起来那对隐约的酒窝就变得十分明显,连带的平日里的锐气也被冲淡了许多。拖沓了几天的胡茬刮得干干净净,精神面貌比昨前两日好的太多。
他已经想通了吗?唐如岚看的欢喜,将手中的托盘往前一送,笑道:“哥,我给你炖了猪蹄汤。吃哪补哪,这是老人家说的哦,呵呵呵。”
王立讯却好似根本没看见她手中的汤碗,笑道:“小岚,你来得正好,快给我看看那张比较好。晚点我的送出去,让他们尽快给我处理出来。”
“什么呀?”唐如岚把盘子放到一边,走过去看。只一眼,她的心就不住往下坠沉。
电脑屏幕上有好几张他和安心的双人照,她之前有看过。现在全部被他p成婚纱照。背景设计的很模糊,服装中式西式的都有。照片上两个人或低头或相拥笑得甜蜜,整个画面相当唯美。一旁人的角度来看,做的算相当不错。
“这张怎么样?我打算把它放大挂在客厅里头,来了客人一眼就看得到,好不好?”
指腹轻抚着照片上那个微微翘着唇角的女孩儿,他眼睛里头有温暖的光。
“哥,你们已经分手了,拜托你清醒点好不好?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唐如岚又是心疼又是焦急,伸手就想关掉他的窗口。
“你想干什么?”
王立讯犹缠着纱布的手掌不容情的拍开她,警惕的护住电脑。
“哥,你存心的吧?想要吓死我吗?我跟你说,在这个样子我真给姨妈打电话了。”
王立讯看着她不说话,过了一会酒窝一展,突然笑了起来,道:“好啊,你把我妈妈叫回来,安心也没有家长,这种事情由她出面当然更好。”
唐如岚惊慌失措,下意识想去探他的额头,却被他轻松躲过。
“……哥,哥,你怎么了?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好吗?……都是杜安心害的!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啊?她哪里值得你这样!”
“过分了啊,小岚,她是你未来大嫂,一家人不要说这种奇怪的话,我不喜欢。你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王立讯的脸色变得阴沉沉,掉过头不再理会唐如岚。
“哥……”
唐如岚连唤他几声都没有回应,她没有办法,只得转身出去。临出门前又看了看他,只见他放大了其中一张照片,正义动辄屏幕在做修饰,神情认真又仔细。
她刚刚扭过头,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回到屋子里,唐如岚打开床头上了锁的抽屉,从里边拿出一个紫色首饰盒,放在桌上看着怔怔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文姨的声音:“小岚,吃饭了。”
她突然清醒过来,红唇抿成薄线,决绝的抓起盒子,紧紧捏在手中,打开门走了出去。
王立讯仍然坐在电脑面前研究着那一张张照片,态度细致到让人伤感。

“哥,这个给你。”
王立讯扫了她手中的小盒子一眼,根本懒得动手去接,明显兴趣缺缺。很显然他还在生她的气,也不说话,顾自将眼光调回屏幕。
唐如岚有些难受,只好亲自动手打开来,将它呈送到王立讯眼镜面前。
紫色首饰盒,紫色丝绒面。一颗简洁雅致的钻石戒指,一根白金镶红宝石的手链。
最初的讶然很快变作惊喜,王立讯抓起那两件首饰,紧紧地拢在手中,他握的那样牢固,仿佛已经握住了自己的希望。
安心初五这天正式回了魅色,为治平林哥撑台。春假里夜总会生意比平日要来的火爆,偏生这个时候请假回老家的演者特多。人员严重不足,这就意味着安心必须得加点救场,一个晚上下来,她累得快断气。治平指了专人送她回家,被她拒绝。一早秦朝就说好会来接她,只怕现在已经等在门口了。
刚走出魅色,一辆黑色的路虎便滑过来,横桓在她面前。
“杜安心,上车。”
夜色中他的清瘦仍然那么明显,安心差点没忍住脱口提问。要花费极大的气力她才能控住自己,冷冷的道:“我为什么要上你的车。”
她向后退了一步,站到看不清他面容的位置,然后四下寻找秦朝的踪迹。
秦朝的白色尼桑就在不远处,可是车里并没有人。她不禁有些慌张。
王立讯打开车门出来,站到安心面前,即使是在暗夜里,她也无法忽视他逼人的身高。
高大的男子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小孩子一样很开心的递到女人面前,漂亮的大眼睛在魅色七彩的虹光中熠熠生辉。
“安心,你看这是什么?”
安心瞥了一样,即使主意已定还是微微动容。
“原来天意也可以改变的。安心,你的手链找到了。”
强忍心底的悸动,安心告诉自己要狠心一点,快刀斩断乱麻。她淡淡的道:“原来你始终都不明白,其实掉手链只是一个借口。一个我跟你分手的借口。”
“什么意思?”
王立讯向前一步,半张脸孔都映在车灯里,顿时透出过分的蜡黄。
“意思就是,有没有手链都一样。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
看着王立讯眼底的光芒瞬间黯淡,安心将头扭向旁边。
“你说谎!这不可能!”
“我没必要说谎。这段时间我有认真想过,我终于明白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了,我要的是一个爱人,而不是一个钱包。”
“……原来在你心里,我就只是一个钱包?”
王立讯的声调听起来那么危险,可是高大的身子却一动未动。
“对不起。我不想在骗你,因为我已经找到喜欢的人了。”
秦朝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近旁,抄着手默默的看着他们俩,没有说话,静默的像尊雕塑。安心主动向他偎了过去,伸出手腕挽住了他。
“杜安心,你真的很会伤人。真的。”
王立讯的声音逐渐暗哑,相接力再忍耐什么。他缓缓的抬手,压到自己胸口。
“我是个男人我也有我的自尊和骄傲,你一次次践踏我的真心,你知道我这里有多疼吗?一想到你在别人身边,这里就会像针在扎火在烧一般。你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呢,我真的无法忍受下去了。……好吧,就如你所愿吧,为了奖励你的诚实,这个烦人的钱包从此再不会来骚扰你了。你彻底自由了。”
放开手,男人将手中的物事像空中狠劲一抛,顿时划出道暗色的弧线,最终掉落到不知何处。
黑色的路虎第一次在安心面前展示它应有的速度,箭一般直射出去,只不过十几秒间,就已消失在她的面前。
安心保持挽住秦朝手臂的姿势长达数分钟之久,直到整个人都有些僵硬。
手中空空落落,她低头一看,这才发现秦朝不知何时已经放开了她的手。正静静地看着她,黑漆的眼眸里掠过淡淡的忧伤。
安心恨死自己的犹疑,她并不想伤害谁,可是这两个男人却都因她而不同程度受了伤。她努力振作精神,挤出个笑容,道:“……走吧。”
她带头向那辆白色尼桑走过去。走到车前,却发现秦朝并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只见他附身在不远处,正垂头拾起什么东西。
有股邪火嗖嗖的直往头顶上冲,她脑子发热,想也不想的跑过去,以连自己都一并吓到的声音大声道:“你做什么!”
秦朝淡淡的看她,然后把手掌摊到她面前,他的手心里躺着一把精巧的车钥匙。
安心一愕,眼眶顿时发热。
“对不起。”
“没关系。”
听说眼睛睁得越大,越不容易掉眼泪。可是她的眼睛已经睁大到发疼,为什么还是有成串的泪珠子往下落。
秦朝听见自己在深深叹息,他伸出手臂,只手揽住小女人。而另一只手隐在不为人察的地方,指缝间,有美丽的晶亮在闪烁。
春假过后不久,秦朝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他的指控中警匪勾结是最为严重的,可是不知为什么,乔老大狱中居然良心发现,他自动改了口,承认是他诬陷秦朝。
秦朝最终因违反纪律被记大过,在李队等人的联名保荐之下,他得以继续留在市局刑警队。可是他却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意外的决定。
那天安心接到李队的电话时,秦朝就站在她的身边。她放下电话后,看着秦朝,轻轻的问:“为什么要辞职?”
秦朝没有回答。他拉起她细软白皙的小手,放到自己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
“安心,你的手真好看。”
“秦朝……”
“你知道吗?我现在有个最大的心愿,就是努力多挣点钱,治好妈妈的病,然后给你一个最安稳的家。做警察固然好,毕竟束缚太多。我已经在跑相关手续,准备办一家以武术为主的特长学校。”
“可是秦朝,任何事情刚开始都会很难,你为什么不想跟我商量一下。你师父也让我劝劝你,他说会把你的辞职报告押两个月,让你好好考虑。”
“师父对我真的很好,可是这次我真的要让他失望了。办特长学校,这是咱们从前的愿望。在我心里,实现他跟做警察同样重要。既然不能两全,我只能选择对咱们未来有力的一方。以后你要愿意,咱们也可以把舞蹈类的课目开办起来,你觉得怎样?”
“我不是说这个,你妈妈她……咱们现在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你……”
秦朝笑了起来,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小管家婆。你放心好了,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好的决定。你以为我离开警局就没饭吃了?市里有两所武馆请我过去任教,每周加起来才四天,一个下午,三个晚上。每次两三个小时,时间上很松动的,我完全可以做我自己的事情。”
“可是这样两头跑,你不是会很累吗?”
“等我们的学校一上轨道,我就辞掉武馆的工作。我给你保证,绝对不会有多累。只是有一点,短时间里我可能会很忙,不能每天都到魅色接你下班了。”
“嗯,那个没关系,治平很照顾我,他会叫人送我。”
“我知道,有时候想想你和他还真难得,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却比亲兄妹还要好。”
“嘿嘿,嫉妒了吧。”
“嫉妒!怎么我就遇不到一个关心我爱护我的姐姐呢?”
“那是,我和治平,那可是革命感情啊,你以为随便就遇得到吗,嘻嘻。”
秦朝在她嫩嫩的脸蛋上轻轻一拧,两个人相视而笑。
日子水样向前流逝,转瞬间正月已经进入尾声。
安心最初并没有可以去避免自己想起王立讯,她心里很明白,他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随时都受到众人瞩目,他身边永远都不会缺少安慰和关注。也许他会因为在她这里受了点挫折而沮丧一时,但是时间长了就会恢复。王母,唐如岚以及阿迈他们,绝对不会任由他放纵自己,从此不振。
前些日子跟李清通电话,听他说研究室现在正是由他全权负责,王立讯已经去了加拿大,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听闻当时只是在她心里掀起些微惆怅。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种飘渺的怅然竟然变得深长而且沉重,过往的那些缠绵缱绻不知何时已经化作压在心上的大山。
她说现在不敢轻易去想有关王立讯的事情,只要一想到他,心底的悸动就会加剧,会痛会紧缩,到最后连起都出不来。她甚至怀疑自己的心脏出了毛病。
有时候她会嘲笑自己,什么叫摔倒不痛爬起来痛,她这种就是。
秦朝的学校逐渐有了雏形,有一众师兄弟以及李队他们不遗余力的宣传之下,他的武术教学在Q市也渐渐打响了名气。他现在一天比一天更忙,早出晚归的,跟安心照面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有一天早上他出门忘带东西,中途折回来正好看见安心在院子里浇灌花木,他站在铁门边怔了许久,才跑进来,一把抱住安心,他说,小安,你怎么变得这样瘦了?
安心呵呵直笑,她说魅色那帮跳舞的MM都羡慕死她,怎么吃也不胖。可她没有告诉秦朝,她已经接连有两次跳舞都中场晕倒,吓坏了治平和林哥。治平劝她去医院检查,她口中应诺,却一次也没有去过。她把这当做是对自己感情犹疑不定的惩罚,只是惩罚的期限,连她这个执行人也不知道。
秦朝今天去了铁岭。最近时间他去铁岭的次数明显增加,每次回来脸色都很难看。安心每每问起那方的情况,他只会说母亲已经有了好转。安心也就当他妈妈真的有了好转,不再过问。
秦朝时自己欺骗自己,安心则是照顾他的情绪。两个人都揣着明白装糊涂。秦朝妈妈那种是心理上的疾病,就算是医生,能帮的也有限。更何况她还是再次复发,只会比之前的情况更为严重。
魅色夜总会要扩大规模,新招了一批年轻表演者,可是治平对他们的质素并不是很满意,他希望安心能够帮他调教这批人,安心很快便投入忙碌之中。
安心今晚上上台之前脸色就不大好看。治平很担心,劝她回去休息。她执意不肯,坚持着上台秀完全场,下来时虽喘的厉害,却也没有大的不妥。收拾好自己,准备回家时,场上不知为什么起了点小小的骚乱,治平便叫她自己先到门口去等着,他带了人去处理那边的事故。
安心刚刚走到入场与休息通道的交叉处,有个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脚步虚浮,迎面摇摇晃晃过来,他脸色赤红,可能酒喝得多了些,一眼看到安心,便胡乱喊着不知谁的花名偎上来,强搂着她拿那张酒气冲天的嘴唇在她面上乱亲一通。安心拼命挣扎,那里挣脱的开。
自再次回到魅色后,这里的人都知道她是老板的干妹子,没有人敢轻易动她,今天这种遭遇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她火性上来,提起膝盖奋力向上一顶,那男人嗷嗷叫唤着,把她甩出去撞到墙上,剧痛从背脊处传遍全身,她还没来得及呼救,眼前一黑,整个人已经陷入昏迷之中。

黑暗中她感觉自己在无声流泪,有人在耳边叫着她的名字,气息温热,但声音却那么遥远。
恢复意识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她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白色单人床上。空气里那股特有的味道和周围特殊的器具提醒着自己她身在何处。这是间三人病房,不过另外两张床位都是空着的。
浑身都在疼痛,她试着坐起来时,治平正好推门进来,看到她的动作赶紧上来扶住。
“安心,你醒了?躺着歇一歇比较好,起来做什么。”
“治平,我没事的,就是有点头痛,闻着这里的味道更痛,我想回家。”
治平那张媚气的脸庞上难得的出现了阴狠:“安心你放心,那个不长眼的东西我已经教训了他,保证他以后见到你都会绕着走。”
安心皱了皱眉头,并没有搭腔,她连那个人的样子都记不得了。
治平看着她,缓和了颜色又道:“你不要着急嘛,医生给你做了全身检查,结果晚点就会出来。咱的看看有没有后遗症不是。”
“我又不是瓷娃娃,哪有那么脆弱。对了,你没有告诉秦朝吧。”
“还没,我现在打电话给他好了。”
“不要!”安心按住他摸电话的手,“他看他妈妈去了,你不要骚扰他。”
“骚扰?”治平哼了一声,“我还没问他怎么对待我妹子的?看看你这张小脸,看看你身上那堆骨头,他到底是怎么照顾你的?”
“治平,你别老当我是小孩子好不?秦朝这段时间忙得很,他要开学校,他妈妈有那个样子,他现在的压力比我大得多,论理应该我去照顾他才对。”
见治平脸色不好看,她便撒娇道:“哎呀,这都怪我啦,老惦着减肥才弄成这样。我答应你,回去后天天加餐,不拔掉了的肉肉找回来我就不姓杜,好不好?”
“你呀……”
说话间医生带着几个实习生摸样的年轻人进来,拿着病历本问:“杜安心?”
“是我。”
医生看了看安心,又看了看治平,说:“杜安心,怀孕五周,营养不良严重,你是不打算要这个孩子吗?”
眼前一阵昏黑,过了很久,安心才听见自己干巴巴的声音在问:“……怀孕?五周?”
“是的,一个多月了,难道你都没有察觉?”
医生肯定了答案,他接下来说的话安心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你说什么》什么头部淤血?什么手术?”
治平因惊愕而拔高的声音让安心清醒过来。
有的人从高处坠地,拍拍屁股就可以马上离开。有的人哪怕是平地绊脚,足够倒霉的话也可能威胁到性命。
杜安心这种情况很明显属于后者。
那一趟加拿大之旅意外频生,“惊喜”连连。现在他头部里那未及消散的淤血就是加国行收获最大的“礼物”。
那个医生絮絮叨叨,说了一大篇专业非专业术语。安心被他绕的云山雾罩,但是由其引发的最终后果她却听的异常明白。如果不及时手术,这症状到了后期就会发展到记忆力严重消退,行动力大幅度减弱。她尚未反映,治平当场就青了脸,说那不是跟老年痴呆差不多嘛。
记得初发现脑部积血时医生也说过,如果作息正常,精神愉悦,再按嘱咐以药物,淤血是可以自动消散的。可是接连不断发生的事物让她无法静心,一个身处麻烦中心的人哪会有精力去关注自己的身体。她选择了听之任之,侥幸的想着说不定它自己就好了,因为这种例子也表示没有过。哪里想得到这个并不算大的毛病,居然会发展到需要进行手术。她只能责怪自己,这一切都是她自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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