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成人]现代艳帝传奇(全本)-22
第四卷 叱咤帝业 第三十章
费了一番工夫,终于将那身衣物穿戴整齐,碧痕霞飞酡布的楞楞的瞧了他半晌,才轻轻的将他推到了寝房右首一方大铜镜前。
龙霄见到铜镜里面的自己,一时之间也呆住了,只见他头戴嵌宝天铁冠,身穿青色锦绣龙袍,腰横白玉带,脚着朝靴,过去俊朗英挺的容貌中,又多了几分端严沉凝,威仪凛肃的气派。
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外表的变化,龙霄此时的内心之中,也深深的知道从今以后的生活将与过去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无论是权势、金钱,还是美女,都会自然而然的盘旋在他的四周挥之不去了。
但这样的感觉,对于龙霄来说又是新鲜而又振奋的,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能得到如此的地位,不就是一个梦境么,甚至是毕生追求的理想,龙霄也绝不例外。
见到龙霄对着铜镜半天不动,善解人意的碧痕并没有去惊动他,当初那个穿着一身奇装异服,被村民们误会是天煞族奸细,结果被捆绑在村中祠堂里的那个狼狈无比的少年,一年之间,便成了手握十数万精兵,独霸一方的“万世逍遥王”,这样的转变,无论对谁来说,都是巨大的,惊奇的,也是让人叹喟感慨的。
过了好久,龙霄才从纷至沓来的思绪中清醒过来,回身见碧痕一直静静的立在自己的身后,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忙道:“碧痕姑娘,辛苦你啦,先去坐下歇歇罢。”
碧痕道:“王爷,我是你的婢女,你就是我的主人,那有主人站着,婢女却坐着的,还有你今后就直接称婢女碧痕好啦,别总是姑娘姑娘的那么客气。”
龙霄见她已铁了心要当自己的贴心侍女,也不再多说了,内心中却隐隐觉得有些高兴,这碧痕既是他的故识,温柔可人,又自幼学过四书五经,史学典籍,自己有什么不明白的,还可以问问她,再说闲瑕无事之际,两个人谈天说地什么的,也比外人要好得多啊,管它的,只要自己好好的待她,碧痕这个婢女也不会当得太累。
坐在左首的设的檀木座椅上,碧痕很快的便泡来了一壶香茶,用个玲珑的白玉杯子倒了一杯,端在了他的手上。
龙霄接在手中,望着碧痕娇俏温柔的面容,品了一口茶,只觉唇齿留泽,真是心旷神怡,美女捧香醇,红袖夜添香,乃是人生一大佳境啊。
喝了两口茶,龙霄脑中忽然闪起一件事来:“那日我叫碧痕的父亲拿了我的信去司马府找司马姑娘帮着打听她的下落,然后请司马姑娘将其在府中好好的安置,如今碧痕姑娘到了我这里,改日还要派人将他接来,让她们父女团圆才是。”
这事没有办妥,自然说不出口,转眸间却见到屋中那大床的旁边还设着一张小小的绣榻,心中不由一动,手一指道:“碧痕,那张小床是给谁留的?”
碧痕脸上又是一红,低垂着头,娇羞无限的道:“是……是婢女的,方便随时……随时侍候王爷。”
龙霄想到碧痕乃云英未嫁的处子,与自己这个大男人同居一室颇是不妥,不由“啊呀”一声叫出声来道:“碧痕,这怎么成,你还是到外屋去睡罢,我用不着你侍候。”
碧痕红得脸上已要滴出血来,但还是摇了摇头,轻声道:“不行,我既是你的贴心侍女,就必须时时刻刻的和你在一起,睡在这里,是应该的。王爷,婢女知道你对我好,但这些事都是婢女心甘情愿的,你……你别再说了。”
龙霄不再说话,但想到要与她同居一室,隐隐已是夫妻一般,再去想那“贴心”二字的含意,偷瞥了正羞涩娇怯的碧痕一眼,心中却不由颇有些热燥
正不知再说什么才好,却听得寝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跟着有一名女子的声音道:“王爷,顾军师在下面大厅等你赴晚宴哩。”
龙霄知道是顾子通派侍女来叫自己来了,便回了一声:“告诉顾军师,让他稍等,我马上下楼。”那侍女脆声应着,便下楼而去。
龙霄站起身来,也不知按规矩能不能带碧痕一起去参加晚宴,便问她道:“碧痕,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碧痕摇着头道:“不了,那种地方,婢女是不能去的,王爷你还是早去早回吧。”
龙霄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开,而碧痕则随在他的身后。
刚下底楼堂厅,便瞧到顾子通在厅中坐着,手里正捧着一杯香茗细品。
听到脚步声,顾子通便知道是龙霄下楼了,连忙放下茶杯站了起来,待见到龙霄沉肃威严,朗如日月的模样,暗地喝了声采,忍不住道:“王爷龙凤之姿,好生叫人仰慕,微臣真是幸投明主。”
龙霄哈哈大笑着下了楼级,一把携住顾子通的手道:“顾先生,连你也拿本王取笑啦。”
顾子通忙道:“非也,非也,天降圣聪,其姿毓贵,王爷必乃上天星宿下凡啊。”
龙霄又笑道:“行啦,顾先生,好话可不能让本王听多啦,否则我真有有些飘飘欲仙,不知身在何处了。”
说话间两人便向内宅外走去,碧痕衣裙舞风,袅袅婷婷的随在其后,临到宅门,这才停了下来,清脆的唤了声:“王爷。”
龙霄闻见,转身走了两步,到了她的身边道:“碧痕,你还有什么事么。”
碧痕望了顾子通一眼,怕他听见,娇躯又向龙霄微微靠了靠,才轻轻的道:“王爷,你……你少喝些酒。”
龙霄了她语气柔腻,竟颇有些妻子对丈夫的那种关怀,心中不禁也是一荡,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你在宅子里等我,晚上回来,咱们聊天玩儿。”
碧痕凝视了他一眼,跟着便是嫣然一笑,转身回到宅内。
第四卷 叱咤帝业 第三十一章
与顾子通在王府中逶迤而行,晚宴依旧设在了那花厅,只不过赴宴的将领比起午间来却少了一大半,想是见了王驾后,各自回到防地去了。
尽管少了许多人,在龙霄的带领下,宴席之间,大家仍是笑语不断,尽兴而归。
走出花厅,龙霄再不要顾子通相陪,而是独自向内宅走去,十来名腰悬宝刀的近卫跟在其后。
刚到宅门,就有近卫高喊道:“王爷回宅,速速开门了。”
那声音刚喊了数遍,就听得“嘎叽”一声,宅门大开,碧痕率着内宅八名侍女迎了出来,跪下齐声道:“婢女们恭迎王爷回宅。”
龙霄连忙叫大家起身,直接穿过庭院,向楼阁走去。
刚在大厅的椅上坐好,便有侍女奉上了香茶让他清口,然后又有一名侍女用铜盆盛来了热水,碧痕取出一张绣花毛帕在盆里浸湿了扭干,就要往他的脸上拭去。
九个侍女站着围着自己服侍,龙霄一生中还没有过这样待遇,不由得还大为不习惯,见到碧痕要给自己拭脸,心想这样倒象小孩子似的,连忙接了过来,自己在脸上擦了一擦,仍然放回了盆里。
等龙霄洗完了脸,碧痕就让四名侍女去将已烧好的水盛入浴池,其余的人各自散去做事,自己则坐在旁边陪龙霄说话。
刚聊上一会儿,见到一名侍女来禀报水已经放好了,碧痕点点头,让那侍女下去,自己却带着龙霄到了底楼的浴室。
进了浴室,龙霄见里面甚是宽敞,最显眼的便是一个用青石堆砌的大池,足足可以容纳五六人在里面共浴,此时已盛满了清水,犹自还在冒着热气。
龙霄虽换了新衣,但内衣裤都还是旧有,身上已很是不适,见了这池清水,真是喜之不胜,早就想脱光衣服跳了下去,但碧痕在侧,岂能粗莽,只好道:“碧痕,你先下去罢,我自己来洗。”
碧痕虽然有心服侍他洗浴,但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又实在鼓不起勇气去目睹一名青壮男子赤裸的躯体,只得红着脸道:“王爷,你外面的衣服脱起来甚是麻烦,婢女还是替你解开再出去罢。”
龙霄想想也是,点了点头,碧痕便轻柔的将他的外衣与头冠等物解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的条石之上,这才道:“王爷,你的换洗衣裳都在水池边,香胰子也在那里,你等一下洗完就叫婢女。”说着就转身出了浴室,在外面等着了。
龙霄见她出去,飞快的将身上余下的衣裤全部脱光,“卟咚”一声的跳入了水中,舒舒服服的躺在里面泡起澡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龙霄才从池中爬了起来,用毛帕将身子擦干净了,也不去叫碧痕,自己去拿了内衣裤换上,外面罩着一件柔滑的白色长袍,鼻中只觉一阵芬芳袭来,想是这些衣物都让碧痕用香薰过了。
走出浴室,却见到碧痕正对着甬道里一盆兰花发呆,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他不由轻咳了一声,才将碧痕惊醒过来,连忙到屋里去取了他换下来的衣物捧在手中。
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三楼,其他的侍女都不再来侍候,各自安歇去了。
当碧痕将内寝房的大门关上之时,心中只是狂跳不止,只觉自己的便如一名新嫁女子一般的紧张,虽然不是与心上人同床共枕,但一室相处,总有些尴尬的地方,毕竟是男女有别啊。
其实这时龙霄心中也是说不出的滋味,一个娇俏的美人儿将在自己身侧不远处睡着,辗转可知,呼吸可闻,对于一个血气方刚,情欲未绝的男子,不能不说是一种极强引诱,但他却又不停的在告诉自己:“龙霄啊龙霄,碧痕姑娘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不要做出什么越礼的事,让她受到伤害,切记,切记。”
由于两个人都揣着心事,自然无法畅谈聊天,闲散的说了两句话,龙霄就要上床就寝,碧痕连忙过来服侍他将外衣脱了,将锦被轻轻盖在他的身上,这才放下纱帐,自己宽衣上了小床躺下。
龙霄睡在床上,他耳朵极其敏锐,碧痕那里的一举一动都听得清清楚楚,只听得她上床后虽然静静的没有翻身,但鼻息甚是低促喘急,便知道她心情定然比自己还要紧张得多。
但明明告诉自己不要乱想,但俗语有云“温饱而思淫欲”,腹中酒气未散,加之床暖被香,龙霄越来越感到身子闷热难当,下体之物勃然而起,无论他如何长呼短吸,气沉丹田,那物事却毫不妥协的独自耀武扬威,实在让龙霄难受无比。
苦苦的撑了两个小时有多,他还是无法入睡,却听到碧痕的呼吸声愈发急了,身子也开始在床上辗转反侧,正自奇怪,却听到碧痕翻身起了床,跟着发出了很轻微的穿鞋之声,然后又蹑手蹑脚的向寝房里壁处走去。
龙霄想到下午见到那里好象是有个屏风,但还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正在猜想,却听到一阵响动,接着便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脱衣声,心中顿时恍然大悟,全身血液更是奔流加速,不用说,那屏风之内,但是净桶了。
他不想去听这声音,但这声音却无法回避的传入他的耳中,想是碧痕也羞于他听见自己净手的动静,非常小心,非常缓慢的收放着,嘀嘀嗒嗒的极不畅快,弄了好久才解决妥当,然后飞快的又钻上了小床。
这么一来,龙霄那话儿更是张牙舞爪难以安生,顿时间尿意汹涌而来,他本来想碧痕刚去过,自己若是接着再进,绝对会让她羞煞不堪,有心忍上一忍,等她睡着了再去。但这人有三急,任龙霄的“天残地绝魔功”再是厉害,也是抵挡不住,他不得不匆忙间下了床,也向里壁走去,房中烛光未熄,隐约可见一个红漆桶子,上面有一个木盖。
龙霄伸手如电,便将那个木盖放在了一边,然后解开裤腰,露出那不文之物,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白箭已向净桶里激射而去,顿时之间,原本寂静的寝房直如瀑布争流,轰然有声,半天方歇。
龙霄系好腰带,想到没有象碧痕那样控制住自己的声响,暗地叫了声惭愧,又重新回到了床上,刚一静下,便听到碧痕的呼吸已是沉重如喘,想来自己刚才的举动,已让她惊羞异常。
又过了半个小时,龙霄的心还是无法平静下来,想到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碧痕既然喜欢自己,又愿意侍候自己一辈子,自己又何必这样放不开,若是来日称帝,免不了三宫六院,就多一个碧痕又如何啊。
一念至此,龙霄已是欲念丛生,但绝不愿做那种禽兽般无礼之事,有心探一探碧痕的口气,他暗自发誓,只要碧痕有稍许的勉强,就必须断了那种念头。
当下他干咳了一声,轻轻呼唤道:“碧痕,碧痕,你睡了么?”
碧痕已知他适才听到自己净手之音,正值羞涩尴尬,恨不得地下有个缝钻了下去,忽然听到他的叫声,心中也是紧张,连忙披衣起来,走到他的床边道:“王爷,你有什么中吩咐婢女么?”
龙霄掀开轻纱,露出头来道:“我总睡不着,你啦?”
碧痕心中一跳,慌忙道:“婢女……婢女睡得还好。”
龙霄心道:“还好,未必吧,咱们是大哥莫说二哥,两个都差不多。”不过也不去揭穿她,道:“碧痕,我睡不着,不如……不如你到我床上来,咱们两人说阵子话儿。”
碧痕听到这话,霎时之间,只觉浑身滚烫,娇羞难当,她是个聪明的女子,如何不知道龙霄的用意,但心中已属这个男子,而此身也不会再侍他人,若是委身于他,正是可以无所忌讳的追随其左右,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那也是自己所愿啊。
想到这里,碧痕红着脸,低着头,咬着唇,轻轻的点了点头。
龙霄见到她这付模样,那有不懂的,伸出手去牵住了她的纤腕,柔声道:“那你现在就上来。”
碧痕心意已定,便再不犹豫,脱鞋上了龙霄的大床。
龙霄见她上来,放下了轻纱,外面的烛光映照之下,却见碧痕云鬓微松,脸潮犹晕,头颈频低,秋波慵盼,一段风流娇媚,令人魂消,不由得已是欲火如炙,但还是问道:“碧痕,你跟了我,会不会后悔?”
碧痕心知一番风雨在所难免,那里敢去瞧他,只是将头摇了摇。
龙霄伸出手去,托住她的下颌,慢慢的把她的头抬了起来,然后一点一点的将火热的嘴唇凑了过去。
碧痕下意识的微微缩了一缩,但很快的便停住了,任由龙霄的薄唇贴在了自己的樱唇之上。
这一番接吻,自然要由龙霄驾驭,唇舌相交间,碧痕已吐出了一段丁香,让龙霄尝吮甘露。
此时龙霄已把持不住,将她罗衫乍褪,现出了雪白的酥胸,一阵抚摸撩拔,已将碧痕摆弄得如一泓清水,跟着除去了春裤,瞬间闪出芳茸之地,用手触摸,已是滑沾温湿。
龙霄将身子轻轻覆下,只觉粉香腻玉,贴体熨肌,当下寻住花蕊,缓缓逼进,碧痕处子之身,小窍难当,香汗淋然透肌而出,嘴中娇啼婉转,大是可怜。
龙霄听了,堪怜堪爱,于是款款轻轻,浅送轻提,温存有加,不觉之间,渐渐滑落,已入佳境,碧痕虽然疼痛,但已能抵挡,玉臂环舒,将龙霄紧紧搂住,相交良久,方才雨润娇枝,花飞玉洞。
事毕,碧痕酥软裂痛,无法起身,龙霄便寻来白布,擦拭狼籍之处,却见上面桃花斑斑,殷红如丹,正要收起,碧痕连忙伸手一把抢过,紧紧的拿在手上,侧着头不敢去瞧他一眼。
这一夜,龙霄心怜碧痕初破之身,并未再做征伐,与她相拥而眠。
第四卷 叱咤帝业 第三十二章
次日起床,碧痕行走之间还大是蹒跚,龙霄便吩咐下去,说她今日身体不适,要其他的侍女好生照顾。
白日之间,龙霄就在顾子通的陪同下到各军营驻地巡视,先是去了天煞族边界,见营帐连天,刀枪森然,士兵们都极是精神,听说逍遥王到了,全是齐声欢呼,宏亮之声,真是响彻云霄。
在边界处呆了足足两天,龙霄不许魏建业等为自己另做安排,与士兵们同灶而食,同帐而眠,嘘寒问暖,大得军心。
到了第三天,龙霄就与顾子通一道去各处参观军屯,马策实赶来相陪,一路向镇煞关周围前行,却见除了已开垦的土地都种植上了庄稼之外,另外还设了三营,一营喂牛、马、驴、猪、鸡、鱼等牲畜。另一营专职养蚕,又有一营造曲酿酒,所有的生活必需品大多数已能自给自足。
四天中午,龙霄才回转到逍遥王府歇息,准备一日后启程去威远王的领地。
刚到内宅,碧痕便急急忙忙的跑来迎他,籍盼喜悦之状,倒如他走了四年一样。
等到龙霄更衣洗浴,这次碧痕虽然仍是娇羞难禁,但却不再回避,非常细致温柔的给他脱下了衣物,然后静静在池边等他。
龙霄当了这几天的王爷,思想间比过去已大有转变,那种在现代社会形成的一夫一妻的印象,已是全然消淡,取而代之的是彻底的封建社会腐朽堕落的思想,大丈夫在世,偎红依翠,妻妾成群,岂不快哉,爽哉
洗了一阵,他就要碧痕来给自己擦身,碧痕红着脸拿着香胰子来服侍他,虽然处子之身已为他所破,但面对这赤裸健壮的男子躯体还是面红耳赤,欲待不瞧,又不得不观,一颗心跳得差点要从嗓子眼里蹦了出来,行动间不由慌慌张张,拙手拙脚,等接触到龙霄的下体时,却见到已张狂起来,骇得手中的香胰子几次落在了地上。
龙霄见碧痕刻意回避自己的下体,又见到她羞涩紧张的那份娇态,那里会放过她,笑嘻嘻的指了指自己的那话儿道:“碧痕,这几日我那里挺不舒服,你给我洗洗。”
碧痕听他这么一说,岂会不明其意,羞怕之心更甚,但却不愿违拗龙霄的意思,蹲下身去,血红着脸,闭着眼睛,去给他擦拭洗弄。
美人当前,玉指所触,龙霄一时之间鼻血欲喷,弯下了身子,就去给碧痕宽衣解带。
碧痕受创未久,尚有余惊,况且她自幼通读圣贤之书,虽知闺房之乐,原是天伦,但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地点,实在无异于野合一般,见到龙霄的手伸来,不由挣扎了两下,然而龙霄并不停歇,碧痕见他意兴已致,也想搏其欢心,长叹一声,仰面缓缓在池边躺倒,自此之后,对龙霄更是千依百顺,事事由他心意。
龙霄抱着碧痕骨态鲜妍,温软滑嫩的娇躯又一番雨骤云驰,蜂狂花蕊,碧痕先还闭眸紧眉,苦苦忍受,但不知不觉已是娇啼连连,气若游丝,大有不胜之境,龙霄怜她体娇身弱,也不故意折腾,略作舒解,便露种玉田,鸣金收兵。
两人穿好衣裳回到寝房说话,碧痕还有主仆之分,但龙霄心中很喜欢这个秀丽温和的俏丫头,那里管她,一把就抱在了怀里,坐在椅上耳鬓厮磨,私语不断,碧痕得了此境,芳心已是热流如沸,娇小的身子偎在他怀中,心中之爱真是难言难喻。
半日快乐光阴匆匆而过,到了晚间安寝之时,龙霄便给碧痕说了后日将要离开镇煞关外出的事,碧痕听了,虽然是难舍难分,但明白象龙霄这样的男子手中定有不少的大事要办,岂能留在一处享受安乐,她生性沉娴,表面上没说什么,然而内地里却是闷闷不乐,偷偷的流了好几次泪。
第五天午饭之后,龙霄就传顾子通到王府议事的偏厅商量去威远王领地的事,不多久,顾子通身着一件天蓝色锦袍进来。
两人分宾主而坐,龙霄便道:“顾先生,我准备明日一早就动身,你还有什么见教?”
顾子通道:“王爷,这次你可不能独自前往了,你必需带一个人,此人会对你大有裨益。”
龙霄心中一动,道:“哦,是么,我还要带谁一道去。”
顾子通微微一笑道:“那就是碧痕姑娘了。”
龙霄奇道:“顾先生,你别是开玩笑吧,碧痕一个弱质女流,手无缚鸡之力,对我会有什么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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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通道:“王爷,做别的事情,碧痕姑娘自然起不了什么作用,但你别忘了,这次你可是要接近那玉容郡主朱丹霁,据微臣得到的消息,她身边的一名女校书前段时间病故,现在正在领地里招募才貌双全的女子入王府任职,微臣与碧痕姑娘曾有深淡,知道她是位饱读诗书的才女,模样也长得齐整韶秀,正可前去一试,要是她能在这朱丹霁身边作为内应,王爷,你办起事来可就要轻松得多了。”
龙霄知道顾子通已在威远王的领地布下了暗探,那边的一举一动已瞒不到他,这消息定然确凿无误,却不知那女校书是什么东东。
顾子通明白他在想什么,又道:“王爷,你博于军务,通于武功,对宫庭里的那些闲职并不了解,这女校书是皇宫或王府里掌管书礼的官员,也是公主郡主们的陪读与助手,那玉容郡主一向自负才貌出众,眼高于顶,只有同样有才有貌的女子方能让她惺惺相惜,解怀畅言,碧痕姑娘的任务便是迅速成为她的闺中密友,掌握她的喜好与动向,方便王爷接近那朱丹霁。”
龙霄这才懂得了顾子通的意思,要想拿到那威远王领地的地形图,就必须去泡那玉容郡主,而要泡那玉容郡主就必须让碧痕先接近她,给自己提供快速泡妞的信息。这老顾,人长得不怎样,肯定没什么实际的泡妞经验,但理论知识还挺丰富啊。
当下便点点头道:“好吧,顾先生,这次我就带碧痕一起去,希望能马到功成,不辱使命。”
顾子通呵呵一笑,又道:“王爷,你到了渤州府,就去高升客栈住在天字第一号房间,到时候有人拿这个来与你联系。”说着就从怀中掏出枚翠绿的玉钱来,只是已被人从中折断,少了一半。
他将那半枚玉钱递到龙霄手中道:“到时来人手中也有一半此物,那便是咱们的探子,你就什么消息,都可以叫他传回来。”
龙霄“嗯”了一声,将玉钱收入怀中道:“顾先生,我这事可要秘密进行,惊动的人不要太多,明天一早,我和碧痕自行出关,你也不要来送行,那些俗礼便免了罢。”
顾子通知道他所说有理,连忙揖手应是。
第四卷 叱咤帝业 第三十三章
碧痕自从知道龙霄已成为万世逍遥王之后,便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地位绝配不上他了,她阅书极多,深知纵是日后龙霄顾惜旧谊,收了自己,也不过是他众多妻妾之一,平时轮上一宿,也要十天半月,心中便有了当其贴心侍女念头,每日可以名正言顺的追随左右,因此顾子通一开始招募侍女,她就主动请缨,如今果然是随了心愿,王爷对自己恩宠有加,实在比当一个妾室强得多。
听到龙霄居然猜到了自己这种微妙的心思,碧痕真是羞涩难当,那里敢去承认,绯红着脸,连连摆着纤手道:“不……不是,王爷,你别乱想,千万别乱想。”
龙霄其实先前也不能肯定,但见了她的这付欲盖弥彰的模样,心下当然明白,哈哈笑道:“你不想当侧妃,如夫人,我偏要你当当。”说着就将碧痕一把抱起,就向床上走去。
碧痕见他又要来,又惊又羞,只得哀求道:“王爷,婢女还要给你收拾东西,你先放了婢女好不好。”
龙霄虽然荷尔蒙分泌颇为旺盛,但还不致如此急色,只是想逗一逗她,身子压着碧痕的娇躯,在她粉脸与樱唇上轻轻的亲了几口,便放了起来。
碧痕匆匆的从床榻上起了身,整理了一会零乱的发鬓与衣裙,这才又去收拾出发之物,不过这次却又多了自己的。
一夜匆匆而过,翌日一早,龙霄便与碧痕起了床,换上了便装,出城而去,碧痕不会骑马,龙霄便与她同乘一骑,所幸黑煞神骏无比,多一个身材娇小的碧痕,脚程并不稍慢。而碧痕能与龙霄同乘同骑,紧紧的靠在他宽厚的怀中,心中之喜,可想而知,一路之上不由都是笑语欢声,脆如黄鹂。
正午之时,已到了群狼山下,有认识龙霄的士兵见到了他,连忙去向白云道长禀报,龙霄抱着碧痕下了马等待着,并不多时,便见到他急急忙忙的赶下山来。
白云道长到了龙霄身前不远处纳头便拜,龙霄连忙扶起,告诉他自己要出山去办一件大事,但不想惊动大明官兵,询问这里可另有通往安明关的出路。
白云道长见到他与一名秀美的女子同行,也是甚为诧异,但不敢多问,连忙叫人带龙霄到了山腰之处,指着一条小路道:“王爷,你沿着这路直行,便可绕过安明关守军的布防了。”
龙霄见这条路用新掘而出,不由道:“道长,这条路通往何方,大明官兵难道不会发现么?”
白云道长道:“这附近村子的百姓都与咱们有往来,过去走的便是这条路,只是现在咱们又把它沿山重新修筑了一遍,大明官兵应该有所听闻,不过并没有派兵堵塞。”
龙霄一听,不由道:“这么说如今安明关的守将欧阳林并无心与咱们为敌了。”
白云道长点点头道:“不错,末将在这群狼关已久,从不见这欧阳林有什么不利于我军的举动。”
龙霄心中有数,不再多说,向白云道长告了辞,沿着那条小路行去,这路虽然甚是崎岖,但黑煞四蹄躜动,却是如履平地。
沿着狭窄曲折的山道直行了一个多小时,才绕过安明关守军,到了群狼山下的一个村落。
见到有人从群狼山出来,村里的百姓并无惊异之处,反而还很友好的笑着点着头,神情间颇为亲善。
没一会便穿过了村子,眼瞧着就要汇入大道,龙霄暗忖:“现在各州府都贴着我的画像,而且那日威远王和我一起参与了与天煞族的作战,手下有许多人都认得我,为了方便行事,还得用用司马大将军教我的易容术才行。”
正好前面是一片树林,龙霄便纵马奔去,到了林子边,抱着碧痕一跃而下,说道:“碧痕,我进去了点事情,你在外面等我?”
碧痕以为他要方便,红了红脸,便点点头,站在了那里。
龙霄进入树林后,就取下背后负的包裹,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司马轻鸥给自己的那个匣子,照上次的经验,对着匣子内盒镶嵌的一面铜镜化起妆来,仍旧用的是那虬鬓大汉的造型。
等到一切弄妥,将匣子收入包裹之中,龙霄想到不知碧痕瞧到自己这付模样作何感想,童心一起,便在包裹里又取了一件自己还没穿过的新袍穿上,然后再将包裹放在一棵树下,这才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碧痕忽然见到树林里突刺刺的钻出个满是胡须的黑脸汉子来,心中也唬了一跳,但立刻低垂下头来,不再去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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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霄嘻皮笑脸的走了过去,故意上下打量着碧痕,然后挤压着嗓音道:“哎呀,好俊俏的小娘子,怎地独立跑到这个地方来啦,是不是和小白脸私奔,结果人家不要你了。”
碧痕闻言,粉脸间涨得通红,但生性温柔,不想恶语相向,便转过身去,还是不理他。
谁知这黑脸大汉真是无赖之极,不仅不知难而退,反而又厚颜无耻的道:“小娘子,你不要害羞,别人不疼你,我来疼你,不如跟我回家去,咱们说说知心话。”
碧痕再也忍不住,啐了一声道:“你这个无赖,再在这里胡言乱语,小心我的主人回来了,他厉害无比,要是见到你,一定要你好瞧。”说着心里害怕,高声呼道:“主人,主人,你快出来。”她称呼有变,却是龙霄给她吩咐过,一出了群狼山,在外人面前便不能再以王爷相称了。
她一连喊了数声,闻得树林里风吹叶响,鸟语间关,却没有龙霄的声音。
第四卷 叱咤帝业 第三十四章
碧痕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连忙又喊了几声,仍然没人回应。
龙霄静静的站在那里任碧痕喊叫,见到她快要急得哭了出来,起身就要向树林里去寻找,身子一动,已挡在她的面前,恶声恶气的道:“小娘子,你就别骗老子了,老子刚从那里面出来,根本就没什么人,啊哈,你总是主人主人的叫,是不是找不到人服侍,没关系,老子孤身一人,正愁少一个象你这样娇俏的丫头,不如你就来服侍服侍我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动手动脚的去拉碧痕,碧痕尖叫着闪避开来,骤然间从怀中掏出一柄小巧的匕首来,对着龙霄厉声道:“无耻之徒,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龙霄见碧痕居然偷偷的准备了这东西,粗着嗓子哈哈大笑道:“小娘子,这舞刀弄枪的事可不是你这样娇滴滴的人儿做的,快快放下,小心伤着你。”
碧痕见到这黑脸大汉的样子,知道自己万万不是对手,而龙霄又象忽然间从人间蒸发了一般,真是骇得魂飞魄散,见到对方作势又要扑过来,只怕要大受其辱,猛地一咬银牙,将那匕首抵在了自己的玉颈之上,一脸凄厉的尖叫道:“不许过来,你再过来一步,我就杀死自己,要是我的主人知道是你害死了我,一定会把你大卸八块,碎尸万段。”
龙霄没想到一向温顺的碧痕竟然会如此烈性,也颇有些意外,心念一动,脚下一挑,一枚石头疾射而出,正打在碧痕手中的匕首上,发出“铛琅”一声轻响,已将之击落在地。
便在此时,龙霄身形一幌,已到了碧痕身旁,一把将她搂住,放在了一旁的草地上,又怕她咬舌自尽,手指一伸,已将她的面部两处大穴封住了。
碧痕此时急怒攻心,但又说不出话,双眼血红的瞪住了这黑脸大汉,心中已存一死。
龙霄瞧到碧痕这般的眼神,心想玩笑似乎开得过了头了,正要出声说出真相,然而却见碧痕望着自己的眼睛忽地渐渐的平静下来,似乎还有了几分笑意,身子也不再挣扎了,不由得一愣,解开她的穴位道:“小娘子,莫非你不怕老子非礼你了。
碧痕脸上露出了笑容,微微摇了摇头,凝视着他,腻声道:“不怕,反正我也被你非礼过啦,还会被你非礼一辈子,有什么怕的。”
龙霄一听,便知道碧痕已认出了自己,顿时哈哈一笑,恢复了原本声音,将她拉起身来道:“碧痕,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碧痕伸手拍着胸口道:“王爷,你怎么弄成这付模样,凶神恶煞的,刚才真的要把我吓死了,幸亏我认得你的眼睛,还有你身上的衣裳,虽然你还没穿过,但是我收拾的,先没有留意,后来却认得了。”
龙霄暗思:“原来如此,这易容之术无论再过如何变化,然而却无法掩饰自己的眼神,只要是熟悉的人,离得近了,总是能够认出来的。”
当下道:“碧痕,我告诉你,这叫做易容术,是江湖上的一门绝技,能够让别人认不出自己来,不如你也来试试,瞧我把你变成个男人。”
碧痕骇了一跳,慌忙摇手道:“不,不,我才……我才不要象你那个样子,不要。”
碧痕是个默默无闻的女人,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她,龙霄的话也是玩笑,见她反对,笑了笑,便去树林提了那个包裹,抱着她重新上马,向安明关而去。
有娇弱的碧痕在身边,龙霄并不想她太辛苦,一路便晓行夜宿,到了客栈皆是以夫妻相称,同榻而睡,极是恩爱。碧痕只觉一生的幸福,莫过于此,只恨不得这趟路途越远越好,最好是永无终点。
不觉过了湖州,济州,到了德州,不入应天大道,便有分路通往宋州,到了第六日午时,便进入了幽州府境内。
由于大明朝与威远王的军队正在幽州府前面六十里的松阳河一带对峙,整个幽州内已是草木皆兵,不时可见成群结队的官兵与整车整车的粮草在向北调动。
龙霄曾听司马琴说过松阳河前线的景况,方靖麾下虽然说有七十万军队,但真正能够作战的最多还有十数万人,其余的都是昌明皇帝征兵诏调来的百姓,全然是一帮乌合之众,布防的战线拉得极长。而威远王虽然在河岸对面只布有三十余万人,但多是上过战场的老兵,战斗力要强得太多,只要这些军队渡过了松阳河,把握好情报,集中力量打击明军最薄弱的一点,明军很难说不会被一击即溃,毕竟双方都是大明皇族,谁当了皇帝,对百姓来说都差不了多少,自然不会有多少人去拼命抵挡,平白丧生,更可怕的便是,昌明皇帝征兵诏调来的这些百姓,都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一但上了前线,农田种植未免便要大受损害,严重影响明军的后方供给,这七十万大军,每日消耗的粮食十分巨大,威远王就是不进攻,双方持久的拖下去,明军也是凶多吉少。
前方大河阻道,又有军队在前,龙霄便带着碧痕在沿河一带的村庄中寻找渡河之法,在秘密寻访了整整两天之后,终于有一名叫易三的渔民在重金相诱之下答应送龙霄两人渡河。
渡河的时间定在深夜,那易三带着两人穿过了一片齐人高的芦苇荡,便到了一个偏僻的内河口,那里正停着一艘敞蓬渔船。
三人一马上了船,只是刚好挤下,那易三叫了一声小心,便撑篙离了岸。
碧痕只觉那船东摇西摆的,似乎随时都有翻覆的可能,早就骇得面色苍白的紧紧依在龙霄怀中,全然不敢去瞧河面一眼。
没划一会儿,便出了内河,龙霄远远的就见以宽阔的河面上黑影幌动,桅杆高耸,又有灯火闪烁,竟是泊着数十艘两丈来高的战船。
龙霄指着那些战船道:“易三,咱们大明朝有多少这样的船只?”
那易三道:“大爷,至少有一百五十艘以上,每天都在河里巡行,威远王没有水军,自然就过不来啦。”
龙霄道:“哦,既然是这样,那威远王就不想想办法么?”
易三苦苦的笑了一声,道:“怎么不想,就快完成了,大爷,等一会儿你就自然会见到了。”
龙霄听他这么一说,便不再说话,放眼向河的对面瞧去,却见足足有百余丈宽,当真和一条大江也相差仿佛,而对面星火点点,却是威远王的军营,但从这火光的布局来看,对方并没有沿河布兵,而是每隔很长一段距离,才设一大营,其周围又有无数小营,紧紧的收缩在一起,正是极佳的防御阵势。
他这时对兵阵已熟,一见这情势,便明白了威远王的用兵之意,他如果象明军一样的沿河布兵,便不免因为兵力太少,各处皆会薄弱无比,容易被敌人所乘。而这样布营,已是将自己先立于不败之地,若是方靖率军渡河进袭,正好与之决战。
第四卷 叱咤帝业 第三十五章
龙霄见此,心中思索着用兵之道,从双方的总体实力来瞧,威远王的确是略占上风,而方靖这个只守不攻的策略,表面上虽然老成稳重,却是隐患极多,败局已定,除了进攻时间的主动权完全掌握在对方手中之外,由于防线过长,一但遭袭,必然首尾不顾,很难重新组织士气与战斗力都不高的百姓们进行反击,所谓兵败如山倒,有时候人数越多,就越难驾驭,往往会造成自相践踏的局面,唯一之法,只有兵行险着,集中兵力,强行渡河与威远王决一死战,这样或许还能有几分胜算,纵然无法击败对方,也可大损其元气,这威远王要是还想向前面的城池推进,也未必还剩下这么大的实力了。
思想之间,那易三已划着船顺着河流斜下,他对这里的地形熟悉无比,很快便绕过了明军的战船,到了河心,但船小水急,不敢勉强横渡,直到了下游三四里远的地方才过了河心,便在此时,对面河岸上灯火通明,已见到一排排的庞然大物,细目观去,却是一艘艘的战船,分两层而建,钩孔箭塔无不尽有,竟比明军战船大了一倍有余,只是还未完工,许多的工人还在上面忙碌着。而这些战船前后左右,都密密的布着威远王的军营。
易三见到龙霄在向战船那边瞧,不由叹道:“唉,我看啊,威远王就要打过来了,方将军是挡不住他的。”
龙霄心念一动,道:“易三,你怕不怕威远王打过来?”
那易三摇摇头道:“过去没打仗时,威远王领地里的人常和咱们交往,都说他宅心仁厚,对百姓挺好,他真要是打过来了,我想对咱们也不会怎么样,要知道咱们村子里的人都以打渔为生,现在两军交战,官兵们就不许船只入河了,大家伙日子越过越苦,现在只希望快点结束战争,好象过去一样快快活活的过日子,大爷,你说是不是。”
龙霄知道这是百姓们的心里话,暗暗叹了口气,心中更增加了要完成此行任务的决心。
又向下流了两里路,易三才到一个无兵驻守的河滩靠了岸,龙霄向他付了酬劳,这才扶着已摇摇欲坠的碧痕下了船,黑煞则自行跟在其后。
到了河岸,先将碧痕抱在马上,龙霄踏蹬坐在了她的身后,刚行得十数丈,便听到有人在黑暗中高声叫道:“前面的是什么人,赶快站住,否则咱们就要放箭了。”人影晃动,已有十来人快速的跑了过来。
龙霄知道这些必然是威远王的哨兵,也不去理会,双腿一紧,黑煞便如闪电般的向前飞驰,便从那些人之中穿过,顿时听到一阵大声的喝喊,没过一会儿,又传来急促而又响亮的铜锣声。
行不到百丈,就闻到“得得”的马蹄声,微弱的夜光之中,前面冲过来百余名手持兵器的骑兵,高声发出“抓奸细”的声音,向着这边奔来。
龙霄沉声道:“碧痕,你将眼睛闭上。”纵马迎了过去,凌空呼的一掌,已将当前一名挥着大刀的士兵劈下马去,但紧接着,又有人挺着长枪刺来,龙霄右臂伸出,抓住了那枪杆,向前一递,顿时将那人撞下马,然后掉转枪口,单臂舞枪,“嗖嗖”三枪刺出,地上便多三具被捅出血窟窿的尸体。
连杀五人,龙霄并不停歇,凡是靠上前的骑兵,连照面都还没打,便被他秋风扫落叶般刺下马来,等他冲出这马队,至少已有三十人丧生在他的枪下。
见到来人如此神勇,那些骑兵都惊骇难禁,但威远王军令极严,不敢不追,高声呐喊着尾随在后,但片刻之间,便失了龙霄的踪迹。
龙霄摆脱了这些骑兵,向前疾奔,他夜视之力甚佳,远远的就可以瞧见闻声赶来的敌军,能避则避,实在避不了,便奋力一阵冲杀,威远王的士兵全然无法逼近半分,如此边战边走,不出半个小时,已纵出了河滩,到了一块荒野之地,身后已再无追兵。
择路而行,没多久便见到了一条蜿蜒的小道,龙霄顺着这小道向前奔驰,两旁却是一片片整齐的庄稼地,竟似都有人耕重。
再行了一个小时,一座村落闪出眼中,不时有鸡鸣狗吠之声传出。
碧痕呆在龙霄的怀中,一直不敢说话,这时闻听到熟悉的声音,如同回到家乡一般,忍不住道:“王爷,你说那个威远王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我瞧大明朝过去这些村子都还挺好的啊。”
龙霄沉吟一阵道:“不是好人,也算不上一个很坏的人,他只是有一颗野心,不过他的这颗野心,最后会害了整个大明朝的百姓,咱们就是要设法阻止他,尽量不让这场惨事发生。”
碧痕点点头,仰首望了他一眼道:“王爷,我知道你一定能够做到的。”
龙霄微微一笑道:“一定能够做到,那也未必,这事实在困难得紧,不过我会尽力而为,只求对得起天地良心。”
两人说话之间,已绕过了村庄,前行不久,便见到了一条可并行三骑的大道,当是通往州府之路。
行路匆匆,闲话不提,两日时间,已过了被威远王攻占的通州与锦州,一路所见,各处虽还有些战火之后的余迹,但百姓们都是各安其业,井然有序,并未受到多大的影响,此情此景,连龙霄也甚是佩服这威远王果然是一代枭雄,胸中大有丘壑。
到了第三日,便入了威远王的领地翼州,却见这里也正在张榜征兵,不时军队粮草在向前线调动,城池里的大街小巷行人殊少,无数的商铺紧闭大门,显得甚是暮落萧条。
龙霄瞧这里的民风建筑与大明朝并无二致,只是百姓们对大明朝庭所知甚少,俨然间已视威远王为君主,想来是这威远王有意对大明朝的消息进行封锁所致。他在食宿之间探听民意,百姓们对这场与大明朝的交战也极是厌倦,无不希望战争早日结束,恢复往日平静的生活。
次日继续动身,一天工夫过了宁州,便是威远王的都城渤州府了。
进得城来,却见景象又与翼、宁两州府不一样,大道通衢,车水马龙,红楼画阁,朱门碧户,商铺林立,货物齐全,金翠耀目,罗绮飘香,路上的行人如织,衣着都甚是光鲜,其繁华靡丽,虽还不如应天府,但也远远强于别处。
龙霄见到这渤州府的热闹之景,也暗地喝了声采,威远王分封此地不过二十来载,便能达到如此,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按照顾子通的吩咐,龙霄打听到了“高升客栈”的地点,转过了两条街,便远远的见到一块醒目的招牌,果然写着那四个大字。
第四卷 叱咤帝业 第三十六章
未入客栈,便有一名伙计前来招呼,龙霄抱着碧痕跳下马来道:“天字第一号房间有人住没有?”
那伙计闻言,不由道:“哎呀,这位大爷,真是不巧,那房间已有人住着了,你还是另选一间罢。”
龙霄心想顾子通叫自己住那间屋必然有其用意,当下大声道:“不行,这房间老子上次的住过了,挺习惯的,这次也非住这间不可,你去叫那人搬走。”
那伙计实记不清他什么时候来过,但见到这么一个彪形大汉发火,心中也是害怕,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道:“大爷,人家住了老长一段时间了,让他换房,本店可没这个规矩啊。”
他话音未落,眼前便多了一锭黄灿灿的金子,只听这大汉道:“规矩么,不过人定的,小二,你再想想办法。”
那伙计见到这金子,眼中顿时一亮,忙不迭的道:“大爷,你先等着,那客人正巧还在房间里,小的就去找他商量去。”
他一边说着,便叫人来牵了黑煞到后院里去,将两人请到了接待的大堂里坐着,自己穿过了大堂,到后院的天字第一号房找那客人打商量去了。
过了好一阵,才见到那伙计喜滋滋的跑来道:“大爷,天字第一号房的客人说请你二位进屋一叙,换房的事情好商量。”
龙霄心中一动,将那锭金子扔给了那伙计,叫他在前面带路。
出了大堂,过得甬道,便到了后院,却见到这里的环境甚是幽雅,庭院整洁,花草茂盛,数排厢房让一道曲廊连着,房屋之间隐然都透着人声。
那伙计引着两人到了一带芭蕉环护的房屋,那门正紧紧闭着,他上前去敲了敲,那门“嘎叽”一声开了,走出一名三十来岁,身材瘦削,面目沉稳的壮年男子来。
龙霄见此人甚是陌生,便拱手道:“这位兄台请了。”
那瘦削男子瞧了瞧龙霄的模样,又瞥了一眼碧痕,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跟着便还了一礼道:“不敢,请二位里面一叙。”
龙霄点点头,带着碧痕走了进去,而那伙计便告了辞,匆匆走开。
三人进了屋,分宾主而坐,那瘦削男子凝视了龙霄一阵,才又拱手道:“还未请教兄台的大名,是何方人氏?”
龙霄一时不敢断定这人是否顾子通派来的探子,便道:“在下吴明,祖籍广州,一向浪荡天涯,四海为家。”
瘦削男子闻言道:“那这么说,兄台并不是威远王领地里的人了。”
龙霄颔首道:“正是,不过威远王恩泽四海,我是不是领地里的人,倒也并不重要。”
瘦削男子又道:“听说兄台一定要住在下暂居的房间,是与不是?”
龙霄道:“在下确有此意,但不知兄台可否割爱?”
瘦削男子望着他道:“此事原也是小节,只是在下有两位朋友要从远方赶来,约定要在此处见面,一时只怕错过。”
龙霄一听这话,便知这男子八成是自己人了,微微一笑道:“不知兄台要等的这两位朋友是什么人,吴某或许知道下落。”
那瘦削男子道:“一男一女,女的模样与这位姑娘差不多,不过男的相貌却与仁兄相差甚大。”
龙霄此时再无怀疑,从怀中掏出了那半枚翠绿的玉钱来,挟在手指上一晃道:“此物兄台可还认得?”
瘦削男子瞧见玉钱,脸上顿时露出欢喜之色,连忙也拿出了一物来,正是另外半个玉钱,与龙霄的一相接,刚好吻合。
见到玉钱相合,那瘦削男子急忙向龙霄跪了下来道:“属下高通义,拜见大人。”
龙霄听他叫自己“大人”而不称呼“王爷”,便明白是顾子通生性谨慎,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堂堂的逍遥王已亲至威远王领地的消息,故而隐瞒了他的身份,便让碧痕也来与他见过了礼,报了姓名,这才问道:“高通义,你来这里多久了,又是什么时候知道咱们要来的?”
那高通义抱拳一拱道:“回大人,因为属下在威远王的领地的亲威甚多,打小又在这边生活过,对此地的环境非常熟悉,所以顾军师才从军中挑了属下前来打探军情,一直住在这天字第一号房里,前两天才接到大人要来的书信,不过信上曾描绘过二位的相貌特征,这位姑娘倒是相符,只不过大人却不知道变成了这付模样,因此属下迟迟不敢相认,还望恕罪。”
龙霄笑道:“我的容貌重新装扮过,难怪你会认不出来,出门在外,自然要处处小心,你何罪之有。对了,你们一共有多少人在这领地里,引起威远王的警觉没有?”
高通义道:“一共有七个,全是精明老成之人,在这里又都有亲威掩护身份,威远王还不知道咱们的存在。”
龙霄点点头,转入正题道:“高通义,你知道玉容郡主现在正在向外招募女校书么?”
这高通义专门负责打听渤州府的大小事宜,这么大的事情如何会不知,连忙一揖手道:“知道,这事是玉容郡主亲自下令督办的,选拔之日便定在后天,先选品貌再考文才,最后还要由玉容郡主亲自定夺胜者。”
龙霄一听,不由暗忖:“奶奶的,还算赶得及,不过这个什么玉容郡主选个女官,倒象是挑附马似的,别是同性恋吧。”
想到这里,向碧痕瞧了一眼,腹中甚是担心,但碧痕却是一脸的沉静,似乎是大有信心。
龙霄思及一事,向高通义道:“这女校书的选拔只怕要自报家门,到时候碧痕该怎么说?”
高通义道:“这事我早安排好了,碧痕姑娘报名时只管说是宁州府杏林村人便是,大人可与她兄妹相称。”
龙霄与碧痕同时点着头,表示记住了。
又聊了一阵,高通义便出去另寻房间,而龙霄想到既然与碧痕兄妹相称,在外人面前可不能露出破绽,叫他多准备了一间房留给碧痕。
光阴迅速,转眼两日已过,高通义带着两人出了客栈向北而行,穿街过道,走了大半个小时,便见到一个极大的府宅,一围绝高的粉墙,全无边际,而粉墙之下,都有手持长枪的士兵们把守着。
顺着粉墙前行,不一阵便到了一处飞檐画栋的门庭,前面两个纯金打造的狮子狰狞威严,显得极是富贵,而那高高的门匾之上,正是写着“威远王府”四个龙蛇飞动,绵里裹铁的大字。
这时王府之外已来了不少参加应试的女子,处处是红装翠衣,裙裾飘香,莺声燕语,细柔清啭,好不热闹绮丽。
第四卷 叱咤帝业 第三十七章
就在王府外数丈远的地方,设着一个大棚,一名珠翠满鬓的中年妇女在一个暂时设的案堂上坐着,身边跟着几名王府侍女,正在挨个对前来应试的女子的相貌进行挑选,若有合意者,便叫侍女领入王府,而龙霄瞧了大半天,却只见到有两名女子入内。
那高通义去领了号牌,交到碧痕手中,然后对龙霄轻轻道:“大人,那个负责选人的女子便是玉容郡主的奶妈林三娘,等一下碧痕姑娘入选,你是她兄长,也可以陪同进去,属下便先告辞了。”
龙霄正想到王府里面去瞧瞧,闻言点点头,任由高通义远去。
前来应试的女子虽然不少,但那林三娘却挑剔得紧,许多女子只瞧得一眼便挥手打发去了,并不耽搁时间,因此碧痕虽然来得甚晚,但很快就有一名侍女高声喊到了她的牌号。
在龙霄的点头鼓励下,碧痕越众而出,来到了那林三娘的案堂之下。
那林三娘正在郁闷这次前来应试的女子虽多,但单是相貌能郡主瞧得起的也是极少,正自感叹,却见到一名眉黛青颦,莲脸生春,体若凝酥,腰如嫩柳的女子走上前来,眼睛不由一亮,暗忖:“这样的人儿,小姐只怕能够满意了吧。”
当下便和颜悦色的问了碧痕的姓名籍贯,现住何处,家中还有什么人,而碧痕便依着高通义所吩咐的说了一遍。
林三娘见她回答问话,声音清柔,举止文雅,心中更是高兴,当下就要一名侍女领入府中复试,碧痕想起龙霄,忙道:“这位姑姑,小女子还有一位兄长在外等候,能不能陪我一同前往?”
那林三娘道:“自然可以,若是姑娘的表现能够让我家郡主满意,令兄还会得到荫庇,你快唤他前来。”
碧痕当下叫了两声哥哥,龙霄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那林三娘见到此人威猛粗犷的面容身材,全然与碧痕娇怯瘦弱的样子不同,不由奇道:“碧痕姑娘,他真是你的亲兄长么?怎地你两人如此迵然不同?”
龙霄不等碧痕说话,一揖手道:“这位大姐此言差矣,碧痕与我确然是一血之亲,并无半分虚假,俗话说‘龙生九子,子子不同’,我兄妹两人性别有异,相貌自然也会不一般,又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林三娘听他这话有理,便不再说,点头让一名侍女带两人进入王府。
进至王府之内,但见峻宇雕墙,金瓦碧栏,假山玲珑,花木清绮,层层叠叠的院落楼阁似乎无穷无尽,虽比不上应天府的皇宫,但自己的逍遥王府与之相较,却是逊色了太多。
逶迤之间,便到了一座幽雅的庭院,只见一些老者妇人正站着向大厅里张望,而厅里设着一道轻纱幕帘,幕帘之外,则分左右设着十余间案桌,上面放着笔墨纸砚各物,八名娇柔的女子依案而坐,龙霄瞥了几眼,纵然都有几分姿色,然而都比不上碧痕。
那侍女让龙霄在外等着,让碧痕自行到厅里落坐。
寂静之中两个小时过去了,又有三名女子进入大厅坐下,便听到有个清脆的声音道:“玉容郡主驾到。”
所有的人顿时都跪了下来恭迎,龙霄虽然大是不情愿,但不得不随着众人曲下了膝盖。
立刻便有一名侍女叫了平身,大家才齐刷刷的站了起来,龙霄隔着那层轻纱极目望去,只隐隐的见到里面站着几个婀娜的身影,却不知那一个是那玉容郡主。
只见一名有七八分姿色的紫衣侍女钻出幕帘来站住道:“各位才女,本次的女校书选拔还是和以往一样,比的便是琴棋书诗画这五般,优者取胜。
说话间便又有两名侍女端出一个小小的桌案来,上面放着一付黑白相间的围棋残局,白多而黑少,瞧样子黑子败局已定。
那紫衣侍女道:“这是个珍珑棋局,诸位才女来瞧清了,各自用纸写出它的谱名,落上自己的名字与来自何处,然后与我对弈,持黑能破解者,为胜。”
她这话说完,顿时裙裾飘飘,所有的女子都凑上前去观看,但大多都露出的失望茫然之色。
龙霄虽知碧痕的祖上本是饱学的宿儒,但并不知她根基如何,胸中甚是担忧,却见到碧痕第一个回座,挥毫便写了几字,脸上显得极为平静自信,这才放下心来。
没一会儿,便又有一名侍女将众女面前写好的答案收了,交到那紫衣侍女面前。
那紫衣侍女全数翻看完,立即宣布:“十一名才女观答完毕,准确无误者,唯有宁州府杏林村的吴碧痕姑娘。”她说着,环视了一眼座位道:“不知哪位是碧痕姑娘?”
碧痕连忙起身祍裣一福道:“民女便是,这位姐姐请了。”
那紫衣侍女见碧痕美丽文雅,便含笑着点了点头道:“碧痕姑娘,你说这是个‘烂柯局’,可还能它的来历么。”
碧痕微微一笑道:“这棋局名唤‘烂柯’,原本是有段故事,说的是晋时信安郡石室山,有一位叫王质的樵者无意中进了深山之中,见到两位童子下棋,便将斧头放在一边,上前观看,一时有些饿了,那两位童子给王质吃了一枣,便再不觉饥,结果一盘棋还没有下完,那童子就忽然不见了,再一瞧自己带来的那斧子,斧柄处已经腐烂不堪,而回到家乡,才知道已过了百年,村里的再不认识他了。这棋谱据说便是当年两童子未下完的残局,不过只怕多为后人牵强附会安上去的。”
那紫衣侍女听她解释得详尽,不由又笑道:“碧痕姑娘,你既然认得这局棋名,可愿来破之?”
碧痕负有重任,怎么会推辞,当下道:“那就有请姐姐承让了。”说话间已走了上去,持黑先行,纤指挥展之间,飞托提跳,粘接外气,已做出无数的活眼,顿时将黑子的劣势扳了回来。
那紫衣侍女见到黑子已起死回生,并不下完,便弃子道:“碧痕姑娘,这一局是你胜之,请回座去,咱们开始下一场。”
碧痕闻听,又是一福,这才重新归位。
紫衣侍女叫人撤走棋局,清声道:“第二场,比的是书法与诗词,大家以《初春》为题,写一首七律来,书写必须工整,郡主将亲自过目点评。”
碧痕一听,便知这个玉容郡主果然是个行家,要知咏春之诗并不繁复,而正因简单,才能愈见其人的诗力高低,是否能够以浅入深。
碧痕胸有成竹,挥毫有神,没一会便作成一诗,仍是第一个停笔。
那紫衣侍女待众女写完,便亲自来收了钻入幕帘中,好半天才出来宣布道:“郡主说了,碧痕姑娘的诗错彩缕金,别出机杼,当数第一,而笔下临摹的卫夫人体,有如美女簮花,艳姬舞镜,妩媚自然,深得其髓,也是众女之冠,书画相通,这丹青一途就不用再试,郡主想碧痕姑娘听一曲琴音,若是能说明出处,这女校书之位,便除碧痕姑娘之外不作他想。”
碧痕连忙起身一福道:“民女鲁顿,还请郡主赐教。”
正在这时,帘幕里传出两下拔弦之音,紧接着便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琴声。
这琴声一出,便如春风缭绕天地,全屋内外皆是鸦雀无声,就是龙霄这样不通音律的人闻之,也觉得煞是动听悦耳,但好在那里,却又说不出来。
第四卷 叱咤帝业 第三十八章
然而碧痕却是内行,听到这郡主的琴声澹恬清远,和静逸雅,指法间重而不虚,轻而不浮,疾而不促,缓而不驰,已至极高的境界,心中不由深是佩服。但在这时那琴音徒地一转,变宫为徵,渐觉激昂慷慨,悲壮淋漓,一声高似一声,一声厉似一声。激越破空,隐有金戈铁马的杀伐声,让人宛见大漠孤烟,寒霜雪雨。
龙霄等人听了还没什么,碧痕闻见,脸色一变,已是拜服在地。
她这一拜倒,那琴声便杳然而止,紫衣侍女道:“碧痕姑娘,你可听出这是什么曲子了么?”
碧痕抬起头来道:“郡主前半曲,弹的是俞伯牙随琴师连城在东海蓬莱山所弹的‘水仙操’。而后半阙,却是唐朝乐师李龟年为高适所谱的‘燕歌行’,但这两首曲子意境相背,弦法有异,郡主能够转承得如此圆滑精绝,天衣无缝,民女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她这话的确是发至本意,自己虽能听出这两首曲声,但要做到转接得如此自然无碍,也是万万不能,不由对这个素昧平生的玉容郡主敬幕起来。
那侍女也不知碧痕回答得对不对,钻进入幕帘,不一会儿就出来道:“碧痕姑娘,咱们郡主请你进内一叙。”
碧痕早就想会一会这玉容郡主,回头向龙霄望了一眼,见他正在朝自己点头示意,便应了一声,站了起来,莲步轻盈,掀帘而进。
龙霄见到碧痕进去,心中不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次来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不过这什么玉容郡主从始至终,未露一面,未出一声,真是让人好奇神秘,不过从比试的情况的瞧,确然是名聪慧之极的才女无疑。
就在这时,那紫衣侍女宣布道:“此次选拔结束,宁州府杏林村的吴碧痕姑娘入选,诸女行礼退下。”
当下余下的十位女子便向幕帘内行了万福之礼,姗姗走下堂来,她们的家人各自接着,向王府外走去。
龙霄也正要随着人群向外走,却听后面有人娇呼道:“哥哥留步。”
闻到这声音,龙霄回过头来,见到是碧痕急急忙忙的奔过来,低声道:“王爷,你先回去,隔几天我会来找你的,玉容郡主是个大才女,你要想接近她可要多瞧瞧书才行。”
龙霄点点头道:“知道了,碧痕,你一个人呆在王府可要小心些。”
碧痕笑道:“没关系,我瞧郡主对我喜欢得很,想来不会有人为难我的。”
龙霄想起一事,又道:“对了,这个郡主长得好不好看。”
碧痕很肯定的点着头道:“好看,好看极了,王爷,就你现在这个样子想要让郡主感兴趣,只怕太难了。”
龙霄苦笑道:“没办法啊,这里有人过去认识我,不能露出真面目来,不过这郡主这么爱才,咱们可以在这上面下功夫,况且我现在这样子虽然是粗犷了一点儿,但并不丑啊,说不定能逗郡主的喜欢。”
碧痕听他这话,便不再多说了,向他深情款款的望了一眼,转身而回。
龙霄回到“高升客栈”,那高通义见他一个人回来,就知道事情成功了,前来向他询问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龙霄想起碧痕要自己多多看书,便吩咐高通义去渤州府的书铺购些名篇典籍之内的书册,他虽然过去学的也是中文系,但对古文书画的研究,比起玉容郡主与碧痕这样的才女来,实在只能算得上业余文平。
一连五天,龙霄都在客栈里看书,但中国古典之学是浩瀚如海,岂是短时间便能一蹴而成的,他这番恶补,倒弄得自己头昏脑涨,实在比大考还累了许多。
到了第六天,正在伏案看书,门外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龙霄一听便知是碧痕回来了,当下身形一闪,藏在了打开着的门扇之后。
碧痕一进屋,见房间里堆满了书籍,却没有龙霄的身影,正自奇怪,忽然一个人从自己的身后钻将出来,一把搂住她的纤腰。
碧痕骇了一跳,回过头来,见到龙霄正笑嘻嘻的望着自己,脸颊上已被他亲了一亲。
碧痕一阵娇羞,想到一事,轻声道:“王爷,门还没关,咱们以兄妹相称,这个样子让别人瞧到了,成什么体统。”
龙霄一笑,便去关了门,拉着她坐在了床边说话。
碧痕见到龙霄搂着自己亲亲热热的坐在这里,怀疑他意图不轨,心中就有几分忐忑,连忙向满屋的书一指道:“王爷,你这么用功,便是为了那玉容郡主么,我可给你带了个好消息来。”
这话果然引起了龙霄的兴趣,坐直了身体等她说来。
碧痕道:“前些天我和玉容郡主一见如故,食则同席,卧则同榻,郡主待我,实在是情同姐妹,越来越是亲切无间……”
龙霄道:“嘿,想不到这个玉容郡主倒是挺容易相信人,顾先生还说她做事甚是精明,威远王的后方的政务都让她管理得极好。”
碧痕点头道:“顾军师的话并没有错,以我的观察,这个玉容郡主的确是个精细无比的人,只是她母亲早已亡故,那威远王又长年征战在外,一个哥哥是个蠢笨之人,弟妹年纪又太小,她一个女孩儿家,日常处理繁冗的政务,真是其烦无比,有满腹的苦闷说不出口,而她自负才貌出众,素来心高气傲,不是自己瞧得上眼的人,话都不会说一句,因此我一去,又和她谈得拢,自然会迅速的成为知交了,不过咱们谈的都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凡是涉及政事,她就会绝口不言。”
龙霄嗯了一声道:“那你的好消息到底是什么?”
碧痕道:“明日辰时,玉容郡主会到离渤州城外二十里的大觉寺上香敬佛,你大可一窥她的芳容了。”
龙霄喜道:“那好,我明天就去这个大觉寺见机行事。”
碧痕微微一笑道:“也不用见机行事,我教你一个法子,郡主上完香必然会抽签,抽完签必然会找人解签,王爷,你可以在这上面想想法子,要知道女孩子的心事微妙得紧,对苍天的安排,总是很在意的。”
龙霄听懂了她的话,点了点头道:“知道了,这事我会有法子的。”说完这话,他又想起自己过去的那种担心,不由又道:“碧痕,你实话给我说,那玉容郡主和你同榻之时,有没有这个…这个毛手毛脚的。”
碧痕先还没有反应过来,奇道:“郡主对我毛手毛脚干什么?”侧眸见到龙霄神色有异,这才明白他说的是“断袖之癖”,脸色顿时涨得绯红,咬着唇向龙霄轻轻的打了一下,啐道:“王爷,你想那里去了,玉容郡主岂会是……是那种人,每天晚上咱们都是抵足而眠,规矩得很。”
龙霄见她生气,便知道是自己想歪了,真是以小人之心度淑女之腹,忙不迭的向碧痕陪礼。
但他这个礼真是越陪越不叫话,说着说着就搂着碧痕倒在了床榻里,半卸罗裙,露出了酥胸圆臀,上下其手,肆意轻薄。碧痕与龙霄一路夫妻相称住宿客栈,早就熟谙风雨,并不坚拒,没一会儿便是双颊流红,娇喘如丝,星眼朦胧,化作了一团软泥,任龙霄在自己的雪白的躯体上搓揉。
龙霄见到碧痕这番娇态,又思及那日她在威远王府里的风采,真是意兴大作,将她的里裤除去,自己起身立于榻前,双肩挑着她的两瓣秀莲,搠入中间红心一点,虎躯摇动,弄得碧痕细腰如柳随风动,双眉如春山紧锁,婉转承欢之声不绝于耳,被龙霄好一阵轻狂,这才踏碎花香,偃旗息鼓。
事毕,碧痕不敢在此久留,便整理好发鬓衣裙,与龙霄依依而别。
龙霄等到碧痕走远,已无心看书,坐在了书桌之旁,静静的思索着明日之事。
第四卷 叱咤帝业 第三十九章
渤州城外二十里的大觉寺,建于两百年前,山门高耸,庙宇清幽,遍植着百年以上的松篁翠柏,共分五层大殿,钟楼森立,经阁巍峨,旛竿高插,宝塔入云,处处是香烟缭绕,幢幡不断。
午夜时分,山门紧闭,一个黑影从松柏林中闪了出来,轻飘飘的便纵上了三丈来高的围墙,跟着一幌身便消失其间。
这个黑影,就是龙霄了,他在客栈里左思右想了半天,玉容郡主要到这大觉寺上香求签,那这里的方丈就自然会全程陪同,玉容郡主有什么问题都要由他来解答,如果自己能请这方丈“帮一帮忙”,事情就要好办得多了。
深夜之中,和尚们都入了禅房到梦中参拜如来佛祖去了,龙霄连连穿过三门殿、天王殿、到了大雄宝殿,这才见到了一群值事的和尚挑着灯笼拿着木棍在巡夜。只是不知这大觉寺方丈的禅房在那里。
龙霄见到前面有个观音殿,此时油灯昏照,寂静无人,心念一动,便静悄悄的掠了进去,跨步入槛,却瞧着是座千手观音,含笑慈目,正望着自己,不由合手作了一揖,连声道:“菩萨恕罪,菩萨恕罪。”
这话说罢,他就四处张望,见到殿中一幅布幔垂在了地面,便从怀中掏出了火折子来,在空中一晃,就有微火冒起,他拿着向那布幔一凑,顿时便燃了起来。
见到火势渐起,龙霄连忙溜了出去,站在殿门外大呼了几声:“不好啦,走水啦。”“观音殿走水啦。”古代人爱避讳,喜欢叫“失火”为“走水”这一节龙霄倒是明白的。
随着他这声音一出,整个的大觉寺立刻喧哗起来,各个禅房里不时传出惊呼之声,嘈嘈杂杂的响成一片。
龙霄见目的已经达到,身形急纵,已落在了殿外一株两人合围的桉树之上,默默的向下俯视着。
最先赶到的还是那群值事的和尚,只见他们一到,立刻分成了两帮人,一帮人进去扑打,另一帮人则去寻找水龙。
慌乱之中,又有上百名僧侣纷纷赶到,大家齐心合力的灭火,很快就将本来就没有烧旺的火势扑了下去。
就在这时,几个精壮的和尚拥着一个高瘦的白眉老僧急匆匆的赶来,那老僧还没到殿外,就急急忙忙的道:“悟明,悟明,怎么样,观音殿的损失大不大?”
立刻就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和尚上前道:“回方丈,只是布幔烧起来了,火势并没有蔓延,已经让我们灭了。”
那白眉老僧这才舒了一口气道:“还好,还好,明天玉容郡主就要到咱们寺里烧香了,要是这节骨眼上出了什么事,可就麻烦啦。”
那悟明道:“方丈,你就放心吧,不会有什么麻烦,等会儿弟子叫人将这里重新收拾一下,影响不了明天的事。”
那白眉老僧又连连点头道:“这就好,这就好,玉容郡主咱们可得罪不起。”
众和尚手中提着灯笼,将观音殿内外照得是亮如白昼,龙霄在树上将那白眉老僧的神情瞧得清清楚楚,心中顿时一定,暗思:“这样一个处处小心谨慎的和尚,必定不是什么有道高僧,要和他‘商量’什么事情,当然要容易得多了。”
这时候和尚们开始散去,那白眉老僧又向那个悟明再三嘱咐,这才转身向禅房而回,龙霄居高临下,见他绕过了大雄宝殿,身子在空中一掠,已落在了殿脊之上,悄无声息的跟着。
那白眉老僧过了大雄宝殿,便进了后面祖师殿右首的一间禅房里,龙霄瞧得真切,在屋脊上等了一柱香的时间,见左右无人,这才如大雁般的落在地下,走到那禅房外敲了两敲。
那房里便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出来道:“外面是谁?”
龙霄装着很急促的声音道:“糟糕,糟糕,方丈,大事不好了。”
那苍老的声音顿时紧张起来,道:“什……什么不好了,哎呀,怎么今日本寺这般多灾多难,莫非是老僧清晨起来腹中不适,少念了一遍《金刚经》,佛祖怪罪下来啦,真是罪过,罪过。”
说话之间,那门已嘎然而开,那白眉老僧便站在了门前,见到外面是个高大的虬须大汉,骇了一跳,刚叫了一声:“你是何……”那个“人”字还没蹦出嗓子眼儿,全身就不能动弹了,原来是给龙霄点了胸前大穴。
龙霄闪身入了禅房,将那门重新关上,回身打量房间,但见并不宽敞,朝西供着一尊释伽牟尼像,一个木案放着鼎炉,里面点着数柱清香,而鼎炉之下便是一个蒲团,蒲团之前点着两盏火光如豆的香油灯,而北面则设着一间冷硬的僧榻。
龙霄抱着那白眉老僧到了床榻之上,瞪着双目,恶声恶气的道:“老子是什么人,还用问吗,当然是强盗了,告诉你,别乱叫,小声老子宰了你。”
第四卷 叱咤帝业 第四十章
那白眉老僧连忙眨眨眼,表示知道了。
龙霄伸手一指,便将他的穴道解开,白眉老僧见了这样的手段,虽获自由,但那里敢反抗,坐起身子,颤颤抖抖的道:“好汉,你要什么,只管拿便是,老僧绝不多言,绝不多言。”
龙霄一心想给他个下马威,忽然一耳光搧在右脸上道:“妈的,什么叫绝不多言,那就是说你还是有那么一两分意见了。”
他这一耳光虽然没用内力,但还是将那白眉老僧打得昏头昏脑的晕了半天,见到这强盗如此蛮横无理,心中直是叫苦不迭。
龙霄道:“我再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白眉老僧忙道:“贫僧……”
谁知他刚吐出这两字,又被龙霄在左脸上搧了一下道:“还敢说假话,别人说穷寺富方丈,你掌管的这么大的寺庙,是个富寺,那自然是肥得流油了,居然还敢自称贫僧,要叫富僧。”
那白眉老僧一阵气绝,但强权之下无外交,不得不道:“是是,富僧法名……”一想还是稳妥点好,又道:“好汉,你是问我的俗名,还是僧名?”
话音刚落,又吃了龙霄一巴掌,道:“妈的,你是和尚,我问你俗名干什么?”
那白眉老僧吃痛,真是委屈万分,战战兢兢的道:“富僧法名法慧。”
这次龙霄没有动手,点点头道:“还好你不叫法海,否则老子的火就更大了。”
那白眉老僧当然没有看过《白蛇传》,不禁道:“好汉,莫非是有个叫法海的出家人惹了你,没关系,贫……这个富僧一定帮你找出来。”
龙霄道:“妈的,这个人倒是没惹我,而且你是绝计找不出来的。”
那法慧不由张目结舌,真是怕了眼前这个大汉,别人没有惹他,他也要发火,真是阿鼻地狱里放出来的恶魔。
龙霄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恨这个法海?”
法慧摇摇头道:“富僧不知,不过好汉既然恨他,这人必定是十恶不赦。”
龙霄道:“对,这个法海和尚破坏别人好好的姻缘,害得人家妻离子散,的确是十恶不赦。法慧大师,你会不会象他这样。”
法慧见他忽然尊敬起自己来了,连忙道:“绝不会,绝不会,别人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富僧岂会做那般有悖我佛的事。”
龙霄哈哈一笑,伸手拉着法慧的手握了又握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这话说得太好了,法哥,我欣赏你的作风,既然你不想当法海,不如就当当月老吧。”
这法慧暗忖:“我一个出家人,能当什么月老,这个恶魔,真是越来越离谱了。”但还是不得不顺着他道:“好好,当月老,当月老。”
龙霄骂了一句道:“妈的,你这个富僧,随波逐流,真是没有原则,不过我喜欢你这种没原则的人,你主动开口想当月老,老子也不瞒你,那个什么玉容郡主很荣幸的被老子看上了,听说她明天要来上香求签,我想请你帮着撮合撮合。”
法慧一听这话,真是骇了一大跳,没料到这恶魔色胆包天,连玉容郡主的主意都敢打,不禁苦着脸道:“好汉,这事万万不可,威远王爷厉害得紧,你还是从长计议才好,咱们这里别的漂亮的姑娘可还有不少。”
龙霄一瞪眼道:“别的漂亮姑娘,你介绍给我啊,告诉你,这个玉容郡主我是要定了,你非帮我这个忙不可。”
那法慧知道这事情关系重大,那里肯应,一个劲的摇头,一付打死都不行的样子。
龙霄见他忽然刚强起来,一时还不知拿他怎么办,思如电闪,说道:“好,你不帮也成,别人都说什么公主郡主的都是万金之躯,不过金子咱们这里太多,不怎么值钱,你就随便给我一万斤天铁来,算是代替郡主,反正你口口声声的称自己是富僧,一定是胸有成竹,实至名归,万斤天铁,应该不成问题。”
在桃源之中,一万斤天铁,要当十万斤黄金,这法慧当了多年的方丈,虽然有些私藏,但这么大的巨资,那里拿得出来,不禁又连连叫苦。
龙霄道:“妈的,你这头秃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只有逼我用最后的绝招了。”说着忽然一掌凌空劈出,那佛像下的蒲团顿时发出一声轻响,然后变得四分五裂。
法慧乃是文僧升做的住持方丈,虽然不习武,但寺中却有护寺的师傅,故而对武学一途也不算陌生,一见龙霄的掌力,便知道对方的武功已达匪夷所思之境,不由颤声道:“你……你要做什么?”
龙霄凶霸霸的道:“做什么,当然是动手杀人了,你知不知道刚才那把火是谁放的?”
那法慧听说他要杀人,已是骇得魂飞魄散,勉强答道:“莫非……莫非是好汉你。”
龙霄道:“不错,就是我,刚才进寺的时候老子就想到你不会答应,因此就先试试手,瞧一瞧你这个大觉寺容不容易烧起来,要是你不肯答应,老子就会将这一寺的光头脑袋拧下来,挂到老子住的山寨上照明,然后再放上一把两把三把火,把这里全部烧光,省得日后见到就生气。”
那法慧越听越是心惊肉跳,面无人色,这恶人有心而来,又有如此手段,当真可以说到做到,陈年古寺,二百多条人命,一夜之间就要尽毁,真是可怕可怕啊。
想到这里,法慧顿时兴起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忘我之心,道了几声阿弥陀佛,又念了几遍罪过,这才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好汉,你说罢,要我怎么帮你?”
龙霄拍拍他的肩道:“对嘛,法哥,这才有点高僧普渡众生的样子,其实我只是要你帮个小忙,那个玉容郡主要是来上香求签,你只要说说她的姻缘快到了,要应在一个姓吴的人身上,天意难违,要她不要违逆,如此等等,法哥,你过的桥比我走的路还多,这点小事,你一定会应付的,不过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明天咱们就一道好了,你对外就说我是你过去认识的一位师弟,也是一位有道的高僧,今晚连夜前来造访研究佛理,不过我没走大门,寺里的人未必会全信,但你是一寺之主,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
法慧此时已是任龙霄安排了,瞧着他道:“好汉,这事也不是不成,只是你的这付模样……”
龙霄一摆手道:“这点不用你来担心,到时候绝不会辱没你便是。”说着便从腰下取出了那个匣子打开,照着法慧的样子装扮起来,又让他去取了自己多余的僧帽袈裟云履,穿戴整齐,没多时,屋中就少了个虬须大汉,而多了个五十来岁,面目慈祥的高大僧人双掌合什,喃喃的念着不知所云经。
那法慧见到龙霄这般的易容之术,心中更是吃惊,巴不得早点天亮,好将事情办妥,眼前这尊瘟神也好早一步离开这佛门清修之地。
第四卷 叱咤帝业 第四十一章
龙霄见天亮还有三四个时辰,便翻身倒在了法慧的僧榻之上睡了起来,这个法慧胆小老成,又见过自己的本事,倒不用担心他会玩什么花样。
但这一下却苦了那法慧,那僧榻本来就不宽,龙霄一个高大的身子躺在上面已无多少空间,而且他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捱着这恶魔睡,要是自己梦中一翻身一扬脚的,无意中触及了对方的凶躯,只怕要受到一顿好揍,伴魔如伴虎啊。
无奈之中,法慧便将刚才被龙霄击碎了的蒲团勉强拼凑在一起,盘坐在上面敲着木鱼,念诵《妙法莲华经》,祈祷人寺安宁,再无灾难,只是他老人家实在有些岁数了,又受了些惊吓,念着念着便神不守舍,忽然一阵奇痛传至,睁开双眼,原来是误把额头当成了佛柄,敲在了木鱼之上。
斗转参横,不觉残月渐隐,晨曦初现,龙霄与法慧便一起出了禅房。
见到方丈的房里忽然多了一人,众僧人们果然皆是诧异,有精明一点的还把法慧请到了一边问询,但法慧无胆说出真像,只好依龙霄所说,再加上自己的一些点缀,向这些人解说了一遍,虽然不知他到底添加了些什么,但各僧望着龙霄的眼神已从怀疑变成了尊敬。
闲话不再说,在法慧的安排下,大觉寺的和尚们都忙碌了起来,有的打扫山门大道,有的清洁佛身神龛,有的则添香加油,便是迎接一国之君也不过如此。
渐渐的天光大亮,眼瞧辰时将至,法慧便带着龙霄及上座、监院、知客、维那、书记、典座等寺内主事的和尚十来名站在了山门之外。
大约等了半个小时左右,便见到先有一彪上千的人马呼啦啦的赶至,将寺庙之外围了起来。
跟着又是一阵马蹄之声,一群穿着黄甲的御林军骑着高头大马不疾不徐的行来,而这群军队中间,有两小一大三辆马车,那最大的一辆套着八匹骏马,黄盖朱幔的宽大马车,想来那玉容郡主就在里面了。
龙霄见到这情景,暗道:“玉容郡主的车队穿黄着朱,阵势不比皇家稍差,威远王的野心已昭然而显了。”
正想着,那马队己停了下来,从两辆小马车中钻出十几名侍女,站在了道路两边,而其中的一人,龙霄认得,正是那日在王府大堂所见的紫衣侍女,只是此时她已改作了湖色外裳。
只见那侍女走到大车之下道:“禀郡主、女校书,大觉寺已经到了,方丈法慧大师正率各执事僧众相迎。”
只听得一声黄莺般的娇声道:“知道了。”
话音一落,便钻出一名十七八岁,身着雪青宫纱衫,腰系青纱长裙,削肩长颈,瘦不露骨,肌如瑞云,唇如点丹的秀美女子来,却是碧痕。
碧痕一下车,便扬声道:“郡主临寺,众人快快接驾。”
当下那法慧便带头伏倒在地道:“贫僧法慧,引领寺内各执事恭迎郡主大驾。”
龙霄随着他拜倒在地,但心中好奇,估计那郡主已下了车,便在人群中悄悄的抬起了头向前瞥去,这一瞥,一个绝色的美女顿时印在了心上。
只见她也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梳着个凤翼鬓,发若墨云,披入肩后,额上涂着一个半月形鸦黄,眉淡远山,眸波如流,悬鼻樱口,脸容丰润,日光送于凝脂般的面上,袅娜迎风,如一朵盛开着的牡丹一般,让人艳射不敢正视。
龙霄一瞧,心中一跳,这少女虽然只穿着一身素衣淡装,但雍容华贵之态却飘然流溢,已不输于朱芷清与血凤,只是她二人,一个占了个清艳,一个占了个媚艳,这少女却占了个明艳,真是秋菊春兰,各擅其场。
这少女自然便是那玉容郡主朱丹霁了,只见她莲步婷移,走到一众僧人面前,纤手一挥道:“各位大师辛苦啦,这些俗礼便免了罢。”
那法慧便称了声是,叫了一声,所有的僧人都站起了身子。
这朱丹霁每几个月都会到这大觉寺里来上香,对这寺里的僧人都甚是熟悉,秋波流转,见到站在法慧大师身边的龙霄,不由向他一指,娇声道:“这位大师是谁,本郡为何过去没见过。”
法慧忙道:“这是我过去的一位师弟法嗔,一直云游在外,昨日才回,过两日便又要出行。”
朱丹霁轻轻“哦”了一声,道:“原来是法嗔大师,长年云游,必然汇通禅俗之道,本郡倒要好生请教了。”
龙霄连忙合什双掌道:“阿弥陀佛,岂敢岂敢。”在这样的才女面前,他不敢多说话,只有用这样的大众语言来敷衍了事。
幸好玉容郡主并没有多问他,转头便对法慧道:“大师,前面带路罢,时辰可不早了。”
法慧连忙在前引路,龙霄正要跟着回身,却见紧跟在朱丹霁身后的碧痕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凝视着自己,嘴角还挂着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笑意,知道是她通过声音与眼神认出了自己,又叫了一声“阿弥陀佛”向她飞快的一眨眼,就跟着法慧去了。
那玉容郡主此番来拜佛,极是虔诚,先是在三门殿敬了四大天王及及弥勒菩萨与韦驮,然后又去地藏殿许了愿,再至伽蓝殿与观音殿拜了,跟着到后面参了五百罗汉与大觉寺历代祖师,这才折返进了大雄宝殿。
上香完毕,便是抽签占卜了,只见那法慧从香案之下拿出一个筒子来,里面插了无数的竹签。
朱丹霁跪在蒲团上,闭上美眸,默默祈祷一阵,这才接过竹筒,用力摇了一会儿,便有一根竹签发出声轻响,落在了地上。
朱丹霁拿过来,见上面写着“九十七,上上签”几字,芳心一喜,连忙交到法慧手中道:“大师,快去查查这批语如何?”
那法慧到了声是,便到大殿一角的一个红色柜子里翻查,龙霄一直跟着他,却瞧着那法慧并不去柜中取物,而是从袖袍里飞快的拿出白色小纸条来,然后关上了柜门,走到了朱丹霁的面前,知道他要行动了,心中暗笑,只想听他如何圆说。
朱丹霁见法慧递来批语,连忙打开一观,里面却是空空无字,不由一愣,向法慧道:“大师,这纸为何无字。”
法慧垂着白眉合什一笑,一付高深莫测的模样道:“有字即无字,无字即有字,欲识佛去处,白云苍茫间。郡主,不知你所问何事。”
朱丹霁道:“我想问一问家父的前程。”
法慧道:“王爷本是极贵之身,若是能忌刀兵,深恤佛心,自然能事事逢凶化吉,一生平安,这张白纸,正是一个隐字,就是说要王爷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切切不可多沾血腥。”
龙霄听了此语,心道:“法慧虽然胆小,但这几句话倒还是说得不错,昨晚真是委屈他了。”
朱丹霁闻言,呆了半晌,忽然走到龙霄面前道:“法嗔大师,以你所见呢?”
龙霄见来问他,真是一惊,但他心理素质极好,立刻便稳定下来,脑中灵光飞动,望着那白纸,学着法慧的禅语道:“天空地空,人空物空,似空非空,不如不空。”
法慧听他满嘴乱说,顿时骇了一跳,连忙抚掌道:“好啊,好,师弟,你的禅理愈发空灵深晦了,这话由有至无,再无有生有,真是妙透生死,明心见性之语啊。”
朱丹霁开始闻听龙霄的话,还是茫然不明,如今由法慧这么一点,胸中所学的佛理便自然而然的去解这几句,只觉似乎悟了那么几分,心中大是佩服,凝视着龙霄,行了一礼道:“果然是得道的高僧,大师之语,凡女终身受教了。”
龙霄没想到自己胡诌应急之语竟让才学如海的朱丹霁如此推崇,不由暗道:“他妈的,这个得道高僧瞧来还很好当啊,说几句别人听不懂的话就行了。
第四卷 叱咤帝业 第四十二章
他这样想着,但见法慧还没入正题,便有些急了,挡住朱丹霁等人的视线,在法慧脚下微微一碰。
法慧当然知道龙霄的意思,不得不又向朱丹霁合什一礼道:“郡主,贫僧还有一语,不知当讲不当讲?”
碧痕心如烛明,见到他适才帮龙霄遮丑,就知其中尚有机关,不由道:“你这老和尚,咱们郡主此番诚心向佛而来,还有什么不能讲的。”
朱丹霁也道:“佛向会人解,大师,本郡受你教诲已久,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法慧连忙道:“贫僧适才细观郡主面容,见你玉照高堂,脸泛桃花,恐怕是近日要红鸾星动,姻缘天降。”
朱丹霁虽然平时处理起政事来极是干练精明,但听到这话,顿时将脸羞得红如彤霞,低头不语。
碧痕连忙帮腔道:“哎呀,法慧大师,你瞧得准么,也不知谁会成为咱们郡主的如意郞君,你倒说说。”
法慧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道:“准,当然是准了,要说这个人,也和小姐这张白纸有关,在于空无二字之中,只是天机不可泄漏,老纳只能点到而止。”
龙霄正在对这禅机感兴趣,听着法慧的话,心下微思,也不由暗暗一笑道:“这和尚,做事真是滴水不漏,他明的在帮自己,说玉容郡主的姻缘会与空无二字有关,其中有个‘无’字与自己的‘吴’字相对应,算是对他交差,但又怕郡主万一上当怪罪下来,要给自己推托责任,这空无二字,就是说玉容郡主这段时间的姻缘是子虚乌有的事,根本就不存在。这样的禅机,真是一语双关,绝妙无比啊。”
朱丹霁默默站了一会儿,便对碧痕道:“碧痕,香都敬完了,咱们还是走吧。”
说着举步便向殿外走去,路过龙霄身旁,还特意道:“法晦大师,今日匆匆相逢,未得深引,改日还要请佛驾到府中来布福才是。”
龙霄长长的一声“阿弥陀佛”,然后道:“郡主天纵慧质,老僧也喜欢得紧,改日一定要来登门造访的。”
一行人便向山门外走去,碧痕故意慢了几步,趁无人注意,偷偷在龙霄手中塞了一张纸条,过才紧跑几步,追上了朱丹霁。
龙霄随着法慧将朱丹霁等远送至山门之外,见到一众人马浩浩荡荡的离去,这才打开了碧痕给自己的纸条,却见上面写着几排绢秀的小字“王爷:明日未时,你到威远王府大门来,我给郡主说了,给你在后院里安排了个花匠的活计,方便接近郡主。”
见到这些字迹,龙霄心中一阵郁闷,那个老顾,真是过份,表面上给了自己一个香艳的任务,但却不知做起来会如此的高难度,碧痕让他到王府里去当花匠,可自己连花都认不完,那里是这块料啊,又只有临时抱佛脚,自学成才了。
当下便不再跟着法慧进去了,叫了一声:“法慧师兄。”
法慧说了刚才那番似是而非的禅机,正在怕交不了这大恶魔的差,听他发话,心中一跳,但众弟子在场,不敢乱语,忙道:“阿弥陀佛,法晦师弟还有什么见教。”
龙霄也合什一礼道:“师兄,我一向闲云野鹤的云游惯了,到了这寺中,还真有些难以清静,不如现在就告辞了。”
法慧一听灾星将去,不由大是心花怒放,连连感谢佛祖保佑,但嘴中还是道:“师弟昨晚方至,为兄实是深恨未能多多切磋禅理,怎么不多住此日子,真是可惜可惜。”
龙霄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暗笑,大声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既然师兄诚心挽留,贫僧就在寺中再留些日子吧。”
法慧这话本是习惯性的客套,不想这恶魔竟然打蛇随棍上的应了,直恨不得搧自己老大两个耳光,慌不迭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其实为兄虽有意挽留,但枯禅静室,原不是师弟的性情,为兄岂能以一已之私来拘束师弟的大自在修行,师弟还是远游为妙,远游为妙。”
龙霄哈哈一笑,道:“师兄还真是替我着想啊,好吧,走就走,咱们是后会有期。”说着举手合什一揖。
那法慧暗道:“什么后会有期,这样的恶魔当然是后会无期,永无后会才好。”但还是一躬道:“后会有期,后会有期。”只是那个“有”字实在是含糊无比。
龙霄知他心意,点点头,又向法慧身后的众僧人道:“你们这些孩子,不要一天到晚只知道敲木鱼,要跟着主持方丈多多学习才是,他的禅理,可是高深莫测,妙用无穷得紧啊。”
那些僧人连忙都合什一揖,恭恭敬敬道:“师伯教训得是,弟子们谨记在心了。”
龙霄点着头,连说了几声乖孩子,这才纵声一阵长笑,全然一付高僧状,挥袍举步,在众僧人的目送中飘然而去。
走出大觉寺约有两里远,龙霄就钻出一片长草丛中,将僧帽袈裟脱在了里面,这才向客栈而回。
匆匆的吃过饭,龙霄见高通义不在,想是打探军情去了,便唤来了那日得过他赏金的伙计,让他去城中寻几名有经验的花匠来,事情办得好了,自己又有重酬。
发财的机会谁会拒绝,那伙计一溜烟的便出去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带着十来名衣着普通,年纪都在三十岁以上的男子进来。
龙霄不想这伙计竟如此夸张,超额完成任务,骂了他两句,但仍然给了赏金。
第四十三章
一众花匠济济一堂,便如开会一般,龙霄请他们将自己的种花经验都讲出来,将各自赏黄金百两。这些花匠听到有如此好处,当下纷纷畅所欲言,虽然将自己的独特秘技隐而不谈,但也远比书本的知识丰富实际,龙霄一边用心记忆,一边做着笔记,眼瞧日斜向西,便让客栈的人送来了晚饭,一边吃一边听课,直到深夜方散,但已是受益良多。
到了第二天,过了午后,龙霄就收拾了一些必需物品,再三吩咐客栈的人善待黑煞,这才向威远王府走去。
王府前面有许多士兵守卫,龙霄也不想去惹麻烦,远远的就停住了脚步,等着碧痕出来。
没过多久,果然便见到碧痕穿着一身粉色罗裙袅袅婷婷的走出,龙霄连忙迎了上去。
瞧着龙霄,碧痕顿时冲着他嫣然一笑,轻盈的走了过来,见左右无人,才压低着声音道:“王爷,昨天你的胆子真大,我还担心你露出马脚来呢。”
龙霄嘻嘻一笑道:“有那个法慧和尚在,我的马脚是露不出来的,对了,碧痕,你怎么想起要我当这个花匠的。”
碧痕道:“王爷,你不知道,玉容郡主是最喜欢观赏花卉的,也最喜欢与爱花的人聊天,我瞧你文采似乎有点欠缺,只有在这上面下功夫啦。”
龙霄叹了口气道:“什么文采似乎有点欠缺,你这太对我客气了,我根本就是毫无文采,碧痕,你的情报工作倒是做得非常到位,可我真是要赶鸭子上架了。”
碧痕也摇着头,老老实实的道:“这倒是,王爷,若是你用本来面目去与郡主接近,或许还有五六成的把握,可是现在真的是很难很难很难。”
她说一个“很难“其实就有些打击龙霄的自信,谁知是一连串的”很难”下来,更是让龙霄接近闷绝身亡的边缘,但就是这样,反而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暗道:“碧痕啊碧痕,那你是说我没什么法子啦,好,我倒要让你瞧瞧,这个玉容郡主,我是铁定要泡到手的。”
这话他当然没说出来,便道:“碧痕,咱们到底成不成只有做了才知道,先进了王府再说吧。”
碧痕点点头,领着他向大门走去,门外的守兵都认识这个与郡主形影不离的女校书,见她带着人入内,只简单的询问了两句,就让两人进去了。
进得府来,穿过层层叠叠的院落楼阁,又过了几道弄堂,顺着曲廊,跨进一道月牙门,便是威远王府的后花园了,刚一踏入,龙霄顿时眼前一亮,只见后花园占地极大,阳光之下,却是奇花争妍,翠竹斗碧,亭榭精巧玉立,假山玲珑竞秀,一排排的花林粉舞绛飘。走近了瞧,见那些各类花儿姹紫嫣红,颜色尽有,形态各异,便如千百名瑶池仙子入浴前铺的一地各色霞裳,又如是千百名美女在风中婀娜摇曳,或含如处女,或放若艳妇,色态媚人。一缕缕芬芳似乎把人也要薰得透出芬芳来。龙霄一时之间,瞧得眼花缭乱,如痴如醉。
碧痕见到龙霄的神情,轻轻一笑道:“王爷,这里美吗,可比你的逍遥王府的花园要强多啦。”
龙霄道:“岂止比逍遥王府要强,那皇宫里的后花园我也去过,地方虽然差不多大,但这里的花草种类我瞧还要比皇宫里的还要多一些。”
碧痕听他这么一说,又好奇的道:“王爷,你是来自外面世界的人,你们那里花园也有这么漂亮吗?”
龙霄摇头道:“没有,外面的气候是一年四季,温差大得很,春桃冬梅,各依季节而开,而且花季也不长,不象这里,什么桃花、李花、杏花,一古脑的全开在一处,真是和仙境一样。”
碧痕道:“那这么说来,还是咱们桃源里住着要好得多。”
龙霄点头道:“不错,若是没有战争,在桃源里悠闲自在的生活,的确是很惬意的事情。”
碧痕心中一直藏着一件心事,此时见说到这里,忍不住问道:“王爷,要是今后你把什么事情都办好了,是会住在桃源?还是回到外面?”
这个问题其实龙霄目前也无法回答,只好默默的又摇了摇头。
碧痕见龙霄摇头,心中也很是着急,不由在数株紫薇树下停下了身子,靠在他的胸前,痴痴的凝视着龙霄道:“王爷,我不管,我是你的贴心侍女,你到那里我都要跟着你,服侍你,可千万不要把我丢下不管,你能不能现在就答应我,能不能?”
龙霄望着碧痕殷切的眸光,明白她对自己的情意,轻轻的点了点头,在他心中,并不是仅仅一个碧痕,朱芷清、朱芷贞、司马琴,这几个女孩子他没有一个放得下,但外面的世界里,还有君仪、谢如云、花香芸、柳琬、苏菲菲让他时时牵挂着,这些观念与习俗都不相同的女人,要想将她们溶合在一处,实在是个天大的难题,但他会尝试着去解决,不管过程有多艰辛。
瞧着龙霄点头,碧痕霎时喜笑颜开,踮着莲足,飞快的他的脖子上亲了一下,立刻羞涩着想要跑开,但这是碧痕第一次主动的亲吻自己,龙霄那里会放过她,一把拉住,抱着她的腰,曲下身去,嘴唇已印在了她红润的樱桃小口之上,此时阳光明媚,满园春光,也不知是花比人旖旎,还是人比花旖旎。
良久,良久,两人才分开身子,继续向前而行,没多久便见到了一大片玉簪花圃,花圃之旁,建着几间石屋。
这到这数间石屋前,碧痕娇声道:“老刘头,老刘头。”屋中有人答应着,一名白首皓发,枯瘦身材,筯突骨兀,行动俐落,不显衰态的老者走了出来。
碧痕道:“老刘头,这就是我哥哥,他可是个新手,进入这行还不久,不过聪明肯学,力气也不小,你多多教教他。”
那老刘头早就听碧痕打过招呼了,又知道她目前是郡主面前的红人,正要借机巴结,连忙堆着笑道:“是,是,既然是校书的哥哥,小人一定不敢怠慢。”
碧痕道:“也别提怠慢不怠慢的,你只要好好将种花的本领教给他就行了。”
那老刘头连忙道:“是,是,小人一定尽力将所学教给令兄。对了,令兄的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了,你们进来瞧瞧吧。”说着已打开了一间石屋。
龙霄与碧痕走了进去,却见屋中并无什么陈设,只在右壁放着一张仅够一个人睡的床榻,床榻之旁有个大木柜子,不过倒也明亮干燥。
碧痕把那老刘头支走,这才柔声对龙霄道:“王爷,这里的环境不怎么好,只能委屈你了。”
龙霄道:“这有什么,比这还差的环境我也住过,不过碧痕,原来你将事情安排的稳稳当当的,先前我真是担心没法胜任这工作呢,还请了许多花匠来教我如何种花,早知有老刘头在,我就不用那么费神啦。”
碧痕微微一笑道:“多学些知识,也没什么呀,这老刘头挺有本领,你一定会有所收益的。”
龙霄点点头,想起一事,道:“碧痕,玉容郡主一般是什么时候到这园子里来?”
碧痕道:“这可不一定,不过三天之后,是咱们桃源里的祭春节,郡主肯定是要来这园中的,怎么,你有什么好主意?”
龙霄道:“暂时没有,不过我会想到的,三天之后你就知道了。”
碧痕露齿一笑,便不多说,与他说了阵子话,就出去陪玉容郡主去了。
碧痕走了没多久,那老刘头便进来与他搭讪,龙霄倒是懂事得紧,不摆女校书之兄的架子,满嘴的客套话,很快的与老刘头就熟悉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让他带着自己到园中认花并讲解花性,那老刘头倒不藏私,指着园中的花一一给他祥细说了。
一连两天,龙霄都在学习中度过,他一直在思索着如何吸引那玉容郡主的注意,但主意倒想了不少,最后却都被自己全部推翻,泡女难,泡才女更难,泡玉容郡主这样的才女是难上加难啊。